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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定的結局。對於東子的一些行為的無從理解,時刻折磨著我,這是一個死結。
現在是,將來也是。我無法解開它,並且無法超越。
那個使我迅速提升又飛速墜落的東子,一直是我身上最疼的一根神經,活躍在我的身體之間,無處不在。有時候我想停下來,想轉回身拍打掉過歲月落在我身上的塵埃。從家門前的路口開始,重新審視人生和世界,讓自己放下那份在東子那裡無謂尋求的失敗,靜靜地做回自己,並且靜觀生命獨自燃燒。在自己可及的不遠處,安然地坐下來。坐在自己的對面,與歲月做個更好的參照。或者,我的季節還未走遠。它會在我隱隱的注視中突然轉過身來,並奢侈地對我燦然一笑。這些笑都與東子無關,這些笑屬於我,屬於我站立的這個路口。
第四章 去他的“我愛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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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兒回北京了。
她坐在北京的家裡,抬眼看得見紫竹園秀麗的風景,北京的陽光總是比武漢多得多。芮兒來北京後便喜歡上了北京,喜歡坐在涼臺看著紫竹園的四季變化,喜歡家裡的那隻黑貓在腳邊繞來繞去。那隻黑貓總喜歡瞪著亮閃閃的眼睛,深情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離開北京後,我不知道她把它寄養在哪裡?貓和狗不一樣,貓不好寄養,尤其是大一點的貓;貓都有很獨立的性格,孤獨、矜持,和芮兒有些相仿。
在北京如此直率的陽光下,那些四季常青的樹木蔥鬱地綠著,紫竹園裡一個又一個的面孔掠過芮兒的視線,很多樹和樹之間的石板路,陽光由樹葉切開後灑在地上的點點滴滴,都會勾起芮兒的回憶。
我曾對芮兒描述過我兒時的情景,偶爾路上我不想看的情形刺進我的眼中時,我都會心疼,都會情感波動一番,比如一群螞蟻圍攻一條受傷或死掉的小毛蟲。螞蟻和毛蟲是我討厭的兩種小動物。記得小時候螞蟻總偷吃我不捨得一下子吃完的糖塊,而毛蟲曾從樹上掉進過我的衣領裡,致使我在每一個毛蟲肆意生長的季節,走在樹下就會條件反射地拉緊衣領緊緊貼在脖子上,以防毛蟲在有可乘之隙。但它們中間的任何一種成為了被傷害者時,我就會同情。這沒辦法,弱者也許總是要同情比自己更弱的弱者,哪怕這個物件曾經是你的仇人。
我和芮兒講這些的時候,正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齡,那些光滑和粉紅,都在盛開。甚至連那身體不時發出的有些吵鬧有些幼稚的話語都是正在盛開的形狀。
年輕是藏不住也學不來的。女人的身體,在沒有結出它的果實時,就是一朵緊湊豔麗的蓓蕾,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潤滑和彈性。哪怕這時的女孩並不懂得這身體對於她意味著什麼,但她們卻個個都懂得驕傲、矜持甚至還有賣弄。她們無師自通地懂得在各處盛開,儘量散發出花香,看那些被自己迷醉了的各色人等。雖然,內裡的單薄和輕飄令她們如彩蝶般漫天飛舞,沉不下生命的厚度。那是她們不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多少機會,她們這時只想快點開放,做一朵透徹的花,有點好的花香即可。
那個時候的我們,如彩蝶般在校園裡肆意地揮金如土般飄灑著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快樂、我們的美麗,包括我們的愛情。
才幾年的光景,我們都變了,都變得像個老太婆似的,不大愛出門,甚至養起了寵物貓、寵物狗。在貓和狗面前,一個孤獨的女人總是會感到安全些,她的孤獨也會顯得細膩精緻些。也許是經歷所有的不確定並不需要很多時間,然後我們就會因為它們的奴性而能享受在別處無法享受到的,對絕對支配的擁有。在我是一個女鬼後,我才懂芮兒為什麼會養這樣一隻渾身黑炭般的雄性貓。
芮兒繼續端坐著看外面翠竹園裡的風景。那隻貓跳到她的腿上,轉著圈尋找一種舒適的姿勢臥下。芮兒輕輕地撫摸它身上不是很長,卻很綿軟的毛。貓閉上眼,安逸地從胸腔裡發出呼嚕聲。而芮兒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明確的表情,她那雙杏仁似的眼睛,彷彿正在穿越時空,遊離在那些虛無縹緲之上。她白淨秀氣的腳塞在米老鼠的卡通絨拖鞋裡,地板的暗紅幽幽地注視著這樣一雙細膩無比的女人的足。風悄悄地吹進來,繞過芮兒線條柔和的脖頸,直到把身後牆壁上的那幅湘繡掛畫搖動。誰也無法弄清楚,她在想什麼?芮兒一直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她冰雪聰明,她不會讓人輕易就察覺自己的心思。但我想她會不會還是在想我、想東子?對於她,東子屬於剛剛闖入的,不對,該是剛被她納入自己的生活裡來的。至於她為什麼會將其納入?這對我一直是個謎,她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僅僅因為我的死那麼簡單,在我想來,或許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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