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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寶覓圖,老人此言,正合心意。老人指著山腰的一座園林道:“園中雖無所有,蔬菜鮮魚卻是常備,你要遊山,就請自便,晚上回來,咱們鮮魚白酒,再作傾談。”張丹楓拱手道謝,心中想道:“這老人若非有道的隱者,亦必是湖海的異人。我今次到來,縱然找不到寶藏地圖,也要交交這一位風塵前輩。那一群農夫,看來也大有來歷,不應失之交臂。”張丹楓思潮起伏,在西洞庭山上游了一個下午,不時發覺有采柴樵子或摘野果的竟在偷偷盯著自己,心中更增詭必之感。張丹楓遊了一個下午,將山形地勢,記在心中,看看日落西山,便依老人所約迴轉山腰,叩那“洞庭山莊”的莊門。
莊門緩緩開啟,張丹楓眼睛一亮,只見面前立著一個少女眼珠淡碧,容光煥發,有江南少女的秀氣,也有北地胭脂的健美。張丹楓怔了一怔,心道:“雲蕾之美如芝蘭百合,此女之美則如玫瑰芙蓉。若然並立,想必難分軒輊。”正欲開言,只見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這位相公就是來遊山的那位相公嗎?爹爹已對我說了,請你進去。”
張丹楓擾袖一謝,隨那少女走進洞庭山莊,只見紫藤盤徑繁花照眼,亭榭水石,參差錯落,掩映有致,竟然是絕妙的園林佈置,雖不及快活林之大,精雅卻過之。那老者早已在亭中置灑相迎,見張丹楓回來,笑道:“湖山之美如何?”張丹楓道:“太湖奇勝甲東吳,水色山光賽畫圖。古人早有定評,晚生除了拜倒湖山之外,豈敢置喙。”那老人笑道:“可惜有些人對此湖山,尚未忘情名利,甚至腦中盡是銅臭,豈不可笑可憐?”張丹楓聞言一怔,心中想道:“莫非他知道我是來尋覓寶藏的嗎?”繼而自笑多疑,心道:“我先祖藏寶埋圖,此乃絕秘之事,即我也是得了金鎖匙之後,才知埋在此山。這老人如何能知?適才這話,想必是他泛泛之論。”
兩人飲酒傾談,那老人與他談山色湖光,詞章字畫,甚為相得。只是大家都避免問對方身世。那老人飲了幾杯,醉態漸露,打了個呵欠說道:“我醉欲眠,相公自便。太湖夜色佳絕此地門雖設而常開,相公若有興致登峰賞月,喚小女陪伴或獨自前往均可,回來不必敲門只要一推便開了。”張丹楓心道:“此老的是可人,好像知道我的心意一樣。太湖群峰縹緲,浮沉碧波,在月色之下,定必更美。”
那老者叫少女帶張丹楓歇息,少女盈盈一笑,問道:“相公是第一次來遊太湖的嗎?”張丹楓道:“正是。”那少女笑道:“相公說是來自北方,我看卻似江南人物。呀,好像咱們還在哪兒見過一般,相貌好熟。”張丹楓笑道:“姑娘說笑話了,我倒願意早認識姑娘,只可惜今日才有此機緣,來賞湖山勝景。”
那少女一笑不言,走到一處,說道:“相公就在此處歇歇吧,山居簡慢,請勿見責。”張丹楓一看,只見一所精雅的房子建在荷塘之中,蓮花正在盛開,翠蓋紅裳,一水皆香。張丹楓笑道:“此地如同仙境,皇帝也沒福住,怎說簡慢?”那少女一笑走開,微風送聲只聽得那銀鈴似的聲音似嘲似諷:“真是以貌取人,換之子羽。對此湖山,卻提俗物,皇帝值多少錢一斤?”
張丹楓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此女性情倒也灑脫得很呢。”陡然想起雲蕾,把那少女的影子壓了下去。獨對荷花,想起今日遭遇之奇,與尋寶的渺茫,不覺心思搖搖毫無睡意。
猛一抬頭,只見疏影橫斜,淡香如酒,月光入戶,濤聲送林,張丹楓披衣出屋,推開後門,登山去看太湖夜景。西洞庭山矗立湖心,登縹緲峰,縱鑑寬廣八百里的太湖,真是三萬六千頃的波光濤影,盡收眼底,在月色之下,湖光映照,比日間所見,更是瑰麗奇詭,非筆墨所能形容。張丹楓心醉神馳,悠然如夢,忽聽得有少女歌道:“纖雲四卷天無河,清風吹空月舒波。沙平水息聲影絕,一杯相屬君當歌。清流足以滌塵垢,人生何必嘆坎坷?金銀珠寶阿堵物,會當盡付於碧波,勸君有酒當自醉,有酒不飲奈月何?”歌聲搖曳,隨風飄入太湖。張丹楓聽得呆了,心道:“此女集唐人詩句,發為長歌,莫非是勸我不要費神去覓那寶藏麼?呀,她哪裡知道我的心事。我豈是想獨佔珠寶,貪戀銅臭之人!”忍不著發聲和道:“君歌且休聽我歌,此峰突兀撐天河,世間亦有奇男子,頂天立地劍橫磨!王侯珠寶皆糞土,但欲一畫卷山河!”
張丹楓歌聲一停,忽見那少女在嶙峋石筍叢中冉冉出現,笑靨如花,輕輕向他招手。張丹楓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只聽得那少女道:“你當真要固執己意麼?”張丹楓道:“我不知姑娘意何所指?但大丈夫做事,豈能輕易更改。”那少女面色微變,忽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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