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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叫他立即轉達瓦刺國王,說我明天不走!”隨從們一擁而進紛紛問道:“怎麼?”雲重道:“你們立刻整裝,隨我出發,我要去拜會張宗周!”這時他把誓死不入仇人之門的誓言早已拋之腦後了。
剛才那一陣騷動,澹臺鏡明亦已驚起,這時正站在雲重的臥室門前,瞥見一個蒙古少女,臉上帶著笑容,眼角卻持著淚珠,而且還緊緊地握著雲重的手,心中正在莫名其妙,忽聞得雲重說出要去拜會張宗周的話,更是驚詫。雲重道:“好呀,澹臺妹子,你也去!”澹臺鏡明心中歡喜無限,無暇再問情由含淚笑道:“是呀,咱們早就該去了!”這時她才和脫不花互相請問姓名。
客棧離皇宮不遠,離張家卻有六七里路,雲重一行乘著快馬,在深更夜靜衝出街頭,自然引起騷動,但他們打著明朝使者的大紅燈籠,卻也無人敢予攔阻。雲重為了避免經過皇宮,抄過僻靜的街巷,繞道而行,剛剛轉出葡萄大街,這是瓦刺京城中心的大街,走到盡頭,再轉過西邊,就可望見張宗周的丞相府。橫街裡突然奔出一騎健馬攔在前面,雲重喝道:“我是大明使者,誰敢攔阻?”馬上人身手矯捷,給雲重的馬頭一衝一個筋斗翻在地上,仍然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一面金牌,朗聲說道:“明朝天子御旨,請雲大人接詔。”
雲重吃了一驚,隨從上前,把燈籠一照,雲重定晴一看,認出是在土木堡明兵大敗之時被瓦刺軍俘去的大內侍衛之一。那次皇帝身邊的侍衛,除了戰死與自殺之外,還有四五個人,同皇帝一齊被瓦刺所俘,初時本是分開囚禁,至雲重到來談和之後,瓦刺國王將祈鎮接到皇宮,待以君主之禮,撥了一座宮殿給他居住,這幾個衛士也就被釋放出來,仍然讓他們侍候他們的故主。
用金牌命令大將,乃是中國皇朝的慣例(宋代的岳飛就是被皇帝一連發十二道金牌召回)。祈鎮在目前嚴格來說,實在還是俘虜的身份,他卻仍不忘“祖制”,這金牌自然是借來的了。祈鎮似乎怕雲重還不相信,金牌之外,尚有詔書,詔上寫著一行草字:“宣使臣雲重進宮朝見。”金牌加上招書,而且是深夜相召,可以料想,那一定是極緊急的大事,所以才如此鄭重。
雲重把詔書接過一看,那上面還蓋有明朝天子的私章,字跡也確是祈鎮手書,那自然是不會假的。雲重吃了一驚,不知所措。現在距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若然去朝見皇上,只恐時辰一到,張丹楓全家老幼就要在炮火之下化成飛灰!但若不去這不接聖旨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雲重拿著詔書,躊躇難決,澹臺鏡明叫道:“到了張家之後再入宮朝見。”雲重道:“好就是這樣。”那捧金牌的衛士仍然跪在馬前,不敢起身,雲重道:“你回去稟告皇上吧,明早暫不動身,最遲午間,我一定進宮朝見。”那衛士仍然直挺挺的跪著,不肯拿回金牌。忽聽得後面馬鈴之聲急促地響,又是一騎駿馬奔了上來,馬上人一躍而下,又跪在雲重的前面。
這人也是伺候祈鎮的衛士,像先前那個衛士一樣,也是一手高舉金牌,一手掏出詔書,詔書上寫道:“宣使臣雲重立即進宮朝見。”字句與上一詔書相同,只是多了“立即”二字,雲重捧著詔書,手指顫抖,沒有主意。脫不花叫道:“管它什麼詔書,咱們還是照剛才的說法。”話聲未了,又是一騎快馬追來,大聲叫道:“雲大人接詔!”這是雲重舊日的同僚,皇帝貼身的侍衛,樊忠之弟樊俊。只見他也是一手高舉金牌,一手遞過詔書,詔書的字句與前一封完全相同,但在那“立即”兩字旁邊,又打了兩個圈圈,表示十萬火急之意。雲重問道:“樊侍衛,究竟是什麼事情?”樊俊道:“咱也不知是甚事情只是皇上親口吩咐,一定要雲大人立刻進宮朝見不得稽延。”
雲重嘆了口氣,須知這金牌召喚,實是最嚴重的聖旨,昔日宋朝的名將岳飛,尚自不敢違抗,何況雲重?而且他也怕宮中有變,攻敗垂成,兩相權衡,自是皇帝更為重要。雲重接了三面金牌,只得撥轉馬頭對澹臺鏡明道:“好,你們先去。”立刻策馬飛奔,與祈鎮的三個衛士同進皇宮。
澹臺鏡明已從脫不花口中知道張家之事,焦急非常,心中恨道:“張丹楓挽救了明朝的江山,這倒黴的明朝天子卻要累張丹楓送了性命!”但云重決意要去,她自是難以阻攔,只好率領雲重的十八名隨從,快馬疾奔。
哪知在大街的西邊,瓦刺的京師太尉(武官名,相當於明朝的九門提督)早已嚴陣相待。雲重的衛隊長上前叫道:“咱們奉雲大人之命,前往拜訪你們的右丞相。”那蒙古太尉道:“那你們的雲使臣呢?”隨從道:“雲大人剛剛奉詔進宮,就要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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