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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偏勞了。”
柳蘭黛道:“師父客氣了。”
皓腕抬處,放在桌上的那盞孤燈倏然而滅。
第二天一早,四匹健騎踏著晨曦馳出了“諸暨城”。
牲口的腳程的確快,晌午剛過一脈青山橫攔眼前,巍峨高聳,青翠欲滴,那是名山“天台”。
聖心鞭梢兒遙揚,含笑說道:“‘天台’是江南文物最盛的一座名山,山不在高,有靈則名,天台並不似峨嵋、青城、黃山有峰巒之勝,也沒有華山、泰山的奇雄,然而天台卻富有江南特有的秀麗,多少年來,文人騷士均欣然蒞止。”
南宮黛有意無意地掃了皇甫華一眼,淡然笑問道:“你對這座名山知道多少?”
皇甫華揚眉一笑道:“不少,唯恐招賣弄之議,故不敢輕易開口耳。”
南宮黛是有心考考他,誰知他竟會來這麼一句。
南宮黛眉梢兒跳動了一下,道:“何不試言之,以增我等見聞。”
皇甫華道:“那我不敢當,不過姑娘既有所諭,我也不敢不遵。”
頓了頓,接道:“天台山隸屬於‘天台縣’,縣的沿革,也就是山的沿革,這座山,因孫卓一賦,真誥一記,而聞名於天下,佛教中的‘天台寺’,即以大師之營十二剎而創。”
南宮黛道:“我聽說這座山仙興隆。”
皇甫華道:“唐玄宗後,道教大盛,乃至仙釋興隆,唐宋文人之吟詠天台者,更為此名山增色,宋南渡之後,士大夫圖謀於江浙,其慕天台名勝而置冢於此者日眾,加上大儒朱熹又以行部至臺、學者浸淫其說,從者日眾,一時遂有小‘鄒魯’之稱……”
聖心點了點頭,掃了南宮黛一眼。
南宮黛似仍不服,高揚著雙眉道:“我聽說於藝文一途,天台尤為薈萃之地。”
皇甫華道:“晉王右軍休官之後,曾與東土人士盡山水之樂,嘗與白雲先生暢遊天台,雲裂嘗寫黃庭經於所居洞中,今在華頂尚留有右軍墨池,唐李白曾於天寶初客遊‘會稽’,與黃中英筠隱於剡中,亦作天台之遊,在他的詩中有詠‘天台曉望’,及‘天台’諸詩,孟浩然因同於張子蓉為樂清尉,嘗由溫州泛海至臺,有‘舟中曉望天台’及‘宿捫折觀’諸詩,劉禹錫亦曾來遊,儒學大師朱熹曾於淳熙九年來遊天台,宋陸游亦有誦詠天台的詩句。”
南宮黛道:“釋儒道如何?”
皇甫華道:“天台非若青城以道為勝,峨嵋以佛為勝,史傳智僧得西天龍樹之傳,為第四世,司馬承壽得陶隱居之傳,亦第四世,智僧為‘天台’一宗,承壽則為‘正一’一派,其後,張業陽又為南宋仙派第一祖,此為天台道釋的二大特色。”
南宮黛道:“晉孫綽的‘天台山賦,……”
皇甫華立即接著說道:“孫綽的‘天台山賦’極為有名,他在序中說:‘天台山者,蓋山嶽之神秀者也,深海則有方丈蓬萊,水陸則有四明天台,皆充聖之所遊也,仙靈之所露也,未其峻之狀,嘉釋之美,窮山海之名盛,盡人物之壯麗矣……”
南宮黛容顏為之微動,沒再說話沒再問。
皇甫華卻朗笑一聲吟道:
“龍樓鳳闕不肯住,
飛騰直欲天台去,
碧玉連環八面山,
山中亦有行人路,
青衣約我遊瓊臺,
琪木花房九華開,
天風飄香不點地,
乾片萬片絕塵埃,
我來正當重九後,
笑把煙寂俱抖擻,
明朝拂袖出紫徵,
壁上龍施空自走……”
吟聲鏗鏘,直逼長空。
吟聲猶自縈繞,他一笑又道:“桃花慣作迷人事,行人仙家總是他,劉阮曾於此遇仙,我皇甫華路過天台又將遇上誰?”
輕揮一鞭,當先馳去。
柳蘭黛連忙縱騎跟了過去。
聖心跟南宮黛則落在了後頭,聖心低低說道:“如何,閣下,服了麼?”
顯然她也明白南宮黛的心意。
南宮黛淡淡地說了句:“胸羅不差。”
聖心道:“僅止胸羅。”
南宮黛道:“還有他那一身武學。”
聖心道,“還有呢?”
南宮黛道:“餘者似無可取者。”
聖心低叫說道:“餘者似無可取者?你怎麼還……”
南宮黛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我的眼光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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