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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客氣了,原是鍾眉分內之事。”
鍾眉斂眉收目,垂首恭立。
傅靈佩啞然失笑,許久不見,她竟還是這般謹慎小心。
“拿著吧。”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二十粒雲塵丹,是她曾經故意煉“廢”了的,當然,這個“廢”也只是相對傅靈佩而言。對鍾眉這等修士,十三粒上品七粒中品的雲塵丹算是極其珍貴的一筆橫財了。
“真君這太過貴重,晚輩實愧不敢當。”
“無妨。”傅靈佩擺手,“便當預祝你結丹的賀禮罷。”
鍾眉渾身靈力圓融沉穩,顯然是在獸潮之時收益匪淺,已經晉階了築基圓滿,看樣子隨時可以結丹了。
既如此,鍾眉也不是什麼扭捏之人,便乾脆坦然受了,正要屈膝告辭,又被傅靈佩叫住了:“其他人如何了?那吳天霸,可結丹了?”
論起來,吳天霸與她還是“結緣”甚深的。
當初入天劍峰被他帶人為難,卻又守諾地為自己一連做了三年任務,後來在天峰山營地又機緣巧合地被傅靈佩領隊帶了一月,也不知現如今他如何了。
鍾眉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吳師兄他……隕落了。”
傅靈佩一愣,隕落了?
雖然吳天霸資質不算好,但心性還算堅毅闊朗,但能從外門一路進內門也是有些本事,怎麼會輕易隕落了?
鍾眉見她這樣,便知真君還不知曉,只苦笑了下:“真君失蹤了一個月後,我們便被移交到了另一個金丹前輩的隊下,只是那金丹前輩畢竟照顧不到每個人,在一次小獸潮裡,吳師兄為了拉我一把,便……”
說著,眼眶便有些紅,即便到了此時,鍾眉想起仍是虧欠。
枉她一向看不慣吳師兄的粗豪,也曾聽聞過這人於女色上的不忌,所以對他的百般示好都無動於衷,不料在最危險之時這人卻能以身代,只是……現如今,再如何悔,也不能了。
“如此。”
傅靈佩嘆道,雖然與吳天霸相交不深,但聽聞一個故人逝去,仍不免低落。仙途艱難,也難怪無數人倡導活在當下,今朝有酒今朝醉,畢竟未知與艱險是不可測的。
這獸潮原是人修高層與獸族默許之下的歷練場,可對於無數低階修士來說卻是必須拿命去博的。如吳天霸這般有手段有能耐的,也會隕落,可見仙途一道“運”的重要性。
傅靈佩心思轉到了別處,見鍾眉面色沉鬱等在一旁,不由又嘆了一聲。
……不過是造化弄人。
“節哀。”她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便是這兩個字也仍顯蒼白。她看得出,鍾眉對吳天霸也並未有什麼旖旎心思,只是悔她累了他罷了。
鍾眉揩了揩略溼的眼角:“抱歉,晚輩失態了。”
“無妨。”傅靈佩看了看她,仍不擴音點了一句:“萬事由心,不必困己。你若要還他因果,便加緊修煉罷。”
修到化神便會有“感己”之能,這能力不可言說,卻能隱約感之天命。吳天霸為救她而殞命,鍾眉或可以此尋到契機,若能尋到吳天霸轉世之體,引其入仙途,或者還上一命。
不過,修到化神談容易。
鍾眉的神色卻定了下來,鄭重施以大禮:“多謝前輩指點。”
她回去,這便交了執事堂任務閉關結丹。
傅靈佩看她眉眼開闊,便知鍾眉的心結已解,可以結丹了。
“退去吧。”
她擺手,負袖看著鍾眉離開。
看了看天色,日頭已漸西,傅靈佩才想起還有一事一直忘了,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符,靈力一彈,直到這玉符化為一隻翠鳥停在她面前,才道:“兒不孝,讓父親掛念,如今已結嬰歸來,待兒閉關穩固修為會,自會去傅家請罪。”
翠鳥扇扇翅膀,化作流星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傅靈佩面前。
這玉符她與父親一人一個,只要不出萬里之遙,便能瞬息而至,比之一般的傳訊符更珍貴更隱蔽一些。
傅家。
傅青淵臨危受命,自擔任這傅家家主以來,便覺得頭髮都白了好幾根。吳楚兩家無處不在的騷擾,讓他煩不勝煩。
這等像耗子一般,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卻不弄出大事件的行為,讓傅家想往上報都沒機會。
因沈清疇不在,原先與散修聯盟談好的生意也不了了之,加之吳楚兩家的暗中排擠,傅家在元樞城的地位越來越低,資源越來越差,三足鼎力之勢早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