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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無趨?”
傅靈佩揮袖將白玉包子收起,神識習慣性往遠處探去,並未看到程無趨的影子。她不自覺蹙了蹙眉,見丁一面上神情嚴肅,不由問道,“他出了何事?”
丁一指尖在眼前空氣上一點,一個通體雪白的籙尺騰地便出現在兩人面前,白璧無瑕的籙尺面上,此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眼看便要粉碎。
傅靈佩頓時明白,這是什麼了。
天元派在她進階元嬰之時,重新與她的身份玉牌雖與之形狀不同,但其上的符文燒錄卻極其相似。程無趨作為程家前途遠大的子弟之一,這身份玉牌自然也是有的,特別這籙尺右下角的一個標記,非花團團徽,傅靈佩可是再熟悉不過。
身份玉牌如此重要,程無趨斷不可能隨意丟棄,將其隱在空氣中,自然是等著讓丁一發覺——好去救他。
“這……”她拂袖將籙尺執在眼前細細看了看,輕聲道:
“看起來,情況似乎不大妙。”
身份玉牌關乎修者切身,程無趨的這把籙尺遍佈裂痕,必是本體受了重創,奄奄一息。一旦玉牌化為齏粉,說明本人已經身隕。
丁一瞥了她一眼,冷著臉袖手將籙尺接了過來,往空中一彈,神識在玉戒中翻了翻,小心地取出一個翅木盒子開啟,將其內的一張金光符籙取了出來。
八品覓影符。
與低階的覓蹤符不同,這八品覓影符號稱上天入地無物不尋——只要被尋物件還存著一口氣,只要不被隔絕在異界。若有其身上之物,尋得還會更快。
傅靈佩心下定了定,雖對此珍貴符籙就這麼被用了感到肉疼,可如今事態緊急,多耽擱一息程無趨生還的可能性便少一分。
丁一一指元力直接注入白壁籙尺,另一手凌空作陣,硬生生從籙尺上逼出一滴精血——這自是程無趨最初注入這身份籙尺的那滴。
有精血相助,尋到目標的速度只會更快。
這滴精血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騰地便往覓影符上一投,覓影符無風自然,瞬間化作一道青煙,急往北奔。
傅靈佩和丁一不約而同地使起輕身法術,跟了上去。
只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傅靈佩重新將隱紗系在腰間,使起呼吸秘法,若非丁一靠著靈犀蟲那一點感應,神識中還真察覺不到她的任何蹤跡。
青煙嫋嫋,速如流星,看其勢頭,竟是要越過這片草地,投入灰茫茫的一片霧裡。這霧起得詭異,神識竟穿不透。
傅靈佩還留有餘力,使起靈犀蟲問道,“程無趨遇險,你可有猜測?”
丁一搖頭,聲音沉沉,“此處遺府,頗為詭異,若非被此間主人所設陷阱給重創,那便是……”他想到躲在暗處,殺死劉振的那道飄忽身影。
“便是什麼?”
丁一將心中猜測告知了傅靈佩,眼見青煙就要投入灰霧,立時反射性地拉住身旁人的臂膀攬入懷中,縱身一躍,也跟了進去。
奇怪的是,剛剛投入霧中,原本接天連地的灰霧便失去了蹤跡。
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道封閉的長廊,異常的潔淨。彷彿一直有人幫忙清掃似的,地面纖塵不染。
長廊秀麗,十步便是一隻落地大肚青瓷,其上雕刻精緻,匠心獨具。
青煙到得此處,反倒是沒了頭緒似的,衝得慢了許多。
傅靈佩掙脫開丁一,只還任他牽著,一直跟在青煙後,長廊極長,兩人走得不快。一開始,兩旁牆壁還有一些精美的壁掛,或詩或畫,顯見主人極有閒情雅緻。
漸漸的,壁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簡單到近乎粗陋的線條,彷彿是稚童手筆,不具任何意味。
整幅整幅的牆面都被這些粗勒的線條佔據了,筆鋒疲軟,毫無勁道,線與線之間看著也並無聯絡。
傅靈佩起先不以為意,直到她發覺丁一面色越來越凝重。
“你可發現什麼了?”
“尚不清楚,只越往裡走,我這心,便越慌。”這屬於元嬰修士冥冥之中的直覺,說不清,也道不明。
傅靈佩“哦”了一聲,剛剛還裝不存在的尤妙卻愣愣地跑了出來,坐在她肩上,若有所思地盯著牆面。
丁一此前見過這小黑人,因傅靈佩隱了身形,這尤妙便似騰空半坐在空氣中,只略略瞥了眼便轉過頭去。倒是傅靈佩問她,“前輩,您可曾猜到什麼?莫不是你認識牆上……這些畫?”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些潑墨似的粗線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