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淮堪畫(第2/3 頁)
好,這樣省事。姚妙儀診治完畢,便告退了。一個女管事給了五兩銀子當做診金給了宋秀兒,並親自送了兩人到二門的垂花門下,有崔嬤嬤前車之鑑,這一次下人們的態度明顯恭敬殷勤許多。
阿福已經早早趕著馬車候在垂花門下,宋秀兒扶著姚妙儀上車,將雪亮的小銀元寶拿出來,“王府果然大方,咱們百和堂開張以來都沒賺過這麼多銀子。”
姚妙儀看著元寶底下的標記:“洪武三年鑄,喲,是今年戶部鑄的新錢呢,留下來鎮錢箱招財,別花用出去了。”
“我省得。”宋秀兒將元寶放進荷包裡,外頭趕車的阿福問道:“天色還早,去不去秦淮河看菊花?”
宋秀兒眼巴巴的看著姚妙儀,姚妙儀笑道:“去,一定要去,反正今日小賺了一筆,提前打烊,我們喝酒賞菊去。生意每天都可以做,重陽節只有一天。”
十里秦淮,如一根玉帶般橫穿金陵城,其中最繁華的河段在金陵南城的東牌樓府學附近,這裡讀書人多,也有許多附庸風雅的商人富豪願意奉承,後來教坊司幾座安置官妓的妓院也設在這裡,就更加熱鬧了。
雲霞翠軒,煙波畫船。
秦淮河上,各種奢靡的畫舫穿梭其間,文人騷客、歌姬舞姬,恍如仙境般。沿岸是堆成小山般的菊花盆景,遊人如織,一邊賞花,一邊豔羨畫舫上的貴人們揮金如土的生活。
酒足飽飯後,三人遊秦淮河,賞菊花。阿福盡職盡責的走在前面開路,以防登徒子騷擾姚妙儀和宋秀兒。
一盆盆堆砌的菊花,好像給秦淮河鍍了一層金粉,在豔陽下熠熠生輝。
遊的累了,姚妙儀三人坐在河邊石墩上歇腳,兩個女人分食油紙袋裡的菊花餅。阿福無肉不歡,吃著梅菜肉酥餅。
姚妙儀中午喝了不少菊花酒,走路時不覺得有什麼,此時停下歇息,酒勁上頭,有些醉了,她靠在宋秀兒身上,指著灑金般的秦淮河說道:
“一個多月前,將星隕落,滿城皆縞素;如今呢,是滿城盡戴黃金甲。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那個功成名就的將軍最後也是會死的,全都化作枯骨,早死晚死罷了。”
宋秀兒覺得姚妙儀情緒低落,彷彿有厭世之態,忙勸道:“小姐,你青春年少的,少學道衍禪師參禪,小心移了性情。”
這時從河中畫舫裡傳來一曲悠揚的笛聲,阿福也有些微醺了,興之所起,不由得唱了一曲:
“你看看江上晚來堪畫,玩水壺瀲灩天上下,似一片碧玉無瑕。你覷這遠浦孤鶩落霞,枯藤老樹昏鴉。助長笛一聲何處發……”
唱段形容的美景正好和現在秦淮河相似,可聽到枯藤老樹昏鴉時,姚妙儀猛然回想起了幼年時母親被刺殺前的景象:寒鴉棲在滿是積雪的枯枝上,簌地飛起,頓時落雪紛紛,寒鴉在天際變成小黑點,直至消失,然後是飛箭如雨,母親舉簪自盡……
十年了呢,姚妙儀閉著眼睛細想。母親的面目已經很模糊了,昨晚手刃仇人周奎,應該去母親墳前拜祭一下,告知大仇已報,可以安息了。
次日朱橚在百和堂坐診,姚妙儀說要去城北雞鳴寺燒香還願,說的振振有詞:
“我曾經許願百和堂生意紅火,昨天不就小賺一筆了麼?菩薩顯靈了,我要去還願。”
雞鳴寺在城北雞鳴山,雞鳴山是一塊風水寶地,禮部已經在此地選址,修建洪武帝將來的寢陵——孝陵。為以示恩寵,洪武帝賜給開國功臣們的家族墓葬也在雞鳴山腳下。比如開平王府常家、魏國公徐家、曹國公李家等等。
姚妙儀的母親謝氏是徐達明媒正娶的繼室夫人,當然葬在雞鳴山了。
徐家墓葬有守陵人看管著,姚妙儀給守陵人的酒里加了一些“料”,將其迷倒,偷偷溜進墓園祭拜母親。
“娘,周奎已經死了,您安息吧,我過的還好,有一門手藝傍身,不愁吃穿。徐家……我不想回去。於心安處便是家,謝家的冤案還未昭雪,我無法安心去瞻園當大小姐,還有義父養我教我,我也沒幫他做什麼事情。”
“周奎這個惡人臨死前說過一句話,‘人生在世,不是討債,就是償債’。如今債沒討完、也沒還完,女兒不甘心,娘若在天有靈,就保佑女兒早日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吧……”
姚妙儀跪在謝氏的陵墓前嘮嘮叨叨說了一下午,直到天邊暮【色【降臨時才罷了,出了墓園,守陵人還在酣睡呢。
姚妙儀租了一匹駿馬代步,陰天黑的早,山上又開始起霧,山路若隱若現,加上週圍都是各種墓園,時不時能夠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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