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雪夜深談(第2/3 頁)
聯想,頓時雪花飛舞的寒風中都帶著醋意了。
朱棣臉色轉冷,問道:“你很關心朱守謙?”
姚妙儀並不曉得朱棣的小心思,她只是很警覺的保護內心,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表哥其實已經相認了,於是用問題來回答問題,說道:
“靖江王是你的侄兒,你難道不關心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朱棣猛然意識到,其實他還是姚妙儀的表叔……正兒八經的長輩呢!
於是乎醋意中又增加了一份羞赫之意。
不過朱棣向來心思重,內心五味雜陳了,面上依然平靜,說道:“朱守謙父母走的早,他父親死的並不光彩,是謀反不成,被圈禁抑鬱而終。母后將他接到宮裡教養,其中宮中的人,和善的少,捧高踩低的多。他有些憤憤不平,或者鬱鬱不樂,這都很正常。”
朱棣頓了頓,說道:“宮中很複雜的,其實不僅僅是朱守謙。就連我也——你也知道,我生母碩妃是高麗人,生下五弟後就去世了,我和弟弟也從小養在母后膝下。”
“母后是個公正之人,對我們這些庶出的子女都一視同仁,並無偏頗。只是那時候烽火連天,她忙著輔助父皇征戰天下,連自己的身體都拖垮了,更不用談照顧我和五弟。”
“我和五弟也被人歧視輕慢過。五弟的奶孃就是例子。為了奶水好,奶孃日夜都吃沒有放鹽的豬蹄湯飯,很是煩躁,她背地裡掐五弟的小屁股,還罵他是高麗婢女生的小賤人,被我聽見了,告訴了母后。她卻反過來汙衊我撒謊,說她怕壞了牙齒,平日不給我糖吃,我想找藉口趕她走。”
沒想到朱棣居然有這樣難以回首的過去,而且還毫不掩飾的和盤托出,姚妙儀很是驚訝,“奴大欺主,欺負你們年紀小罷了。後來呢?皇后娘娘英明,應該識破了誰在撒謊。”
朱棣說道:“奶孃狡詐,她偷偷在我的被褥了藏了飴糖,栽贓誣陷,那天父皇恰好也在,氣得要我罰跪認錯,我跪到暈倒都不肯認罪。母后覺得不對頭,打發了奶孃走了,換了一個老實的農婦照顧五弟。”
姚妙儀有些憤憤說道:“欺負小孩子,那個奶孃太可惡了,肯定沒有好下場。”
朱棣淡淡道:“沒有親生母親照顧,生母又出身低微,確實會受些委屈,只是這人世間就沒有什麼絕對公平公正的。除了自強自立,讓自己變得日臻完美,堅不可摧以外,別無他途。”
“就像這山峰樓閣一樣。”飛翼亭裡,朱棣指著雞鳴山重巒疊嶂的美景,“爬的越高,將腳下的障礙物踩在腳底下,讓他們只能仰視自己,俯首稱臣。所謂的障礙根本不值得你花時間去厭惡、去怨恨。
相反,他們已經變成你的墊腳石,你甚至沒有興趣彎腰去看他們。就像你不會撣腳底的灰塵,因為無關緊要,而且還會弄髒你的手。”
朱棣挺胸負手背在腰間,說道:“所以我覺得朱守謙的鬱郁之色毫無必要,怪別人太惡毒、太勢利的人,等於將自己的時間和智慧浪費在毫無必要的怨恨之中,其實都是內心不夠強大,心智不夠成熟而已。”
聽著朱棣這番出自肺腑的話,姚妙儀頓時有所感悟,好像看開了不少事情,說道:“所以做人要寵辱不驚,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要將人生浪費在怨恨、嫉妒等無望的負面情緒中。”
知道你表哥朱守謙是個有明顯缺陷的人就成了,朱棣目的達到,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了。妙儀,我雖然不知你到底是何來歷,心中如何打算。但我希望你能夠看清楚方向,莫要在怨恨和懷疑中迷失了心性。”
姚妙儀暗道:啊?說來說去,怎麼說到我頭上了?不過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相識兩年了,一直覺得朱棣高深莫測,是個冷麵王爺,沒想到朱棣會用他自己的人生經歷舉例開解我……
姚妙儀回房時,宋秀兒並無睡意,一直在等她,“那個燕王是朱五郎的親哥哥啊,怎麼兄弟脾氣性格既然不同呢?朱五郎像個麵糰似的,一點王爺架子都沒有;燕王就像一柄出鞘寶劍,殺氣騰騰,生人勿近,我好怕啊。”
姚妙儀想起朱棣在飛翼亭裡說的話,嘆道:“因有朱棣磨礪出了寶劍的鋒芒,才能守護弟弟朱五郎的天真痴迷。”
宋秀兒懵懂的點了點頭,也不知為何,向來多話的她翻身就睡了,一夜無話。
次日,宋秀兒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枕邊的姚妙儀不知去了哪裡。她洗漱出門,正好看見毛驤守在院子裡。
“阿毛——”宋秀兒剛說出口,立馬覺得不對,改口說道:“毛千戶,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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