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暮已夕沉(第1/3 頁)
徐妙儀當時就懵住了,從小到大,表哥從未說過這樣傷人的重話,哪怕在鳳陽賑災時和朱棣吵得不可開交,他對這個妹子依然是軟語相勸。
而今日,居然一言不合就決裂,一刀兩斷。徐妙儀覺得真有一把刀砍刀心上,疼得她都忘了呼吸。
待朱守謙提著食盒走到門口,徐妙儀回過神來,快步跑過去哐噹一聲關上門,“不準走,表哥,你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朱守謙身形一晃,“心都不在了,強留有什麼用?女大不中留啊,你終歸向著夫婿的。”
徐妙儀拉著朱守謙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和他一樣重要。”
朱守謙扯回自己的手,“你彆強人所難了,我討厭燕王,我也不想見你嫁給皇室任何一個人,每每想到以後要叫你四嬸嬸,我這心裡很難過,眼不見為淨,以後莫要來往了。”
徐妙儀一旦嫁給朱棣,出嫁從夫,徐妙儀就比朱守謙高了一個輩分,私底下或許還能以表兄妹相稱,但明面上就是嬸嬸和侄兒的關係了。
徐妙儀含淚說道:“表哥,朱棣是個很可靠的人,你以後會慢慢改變對他的看法。”
朱守謙垂下眼眸,不正眼看徐妙儀,伸手撥開她,“讓開,他那點伎倆騙的了你這種無知少女,騙不了我的眼睛,天家無情,皇室為了權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燕王從小就是個冷清性子,他不可能為了你改變什麼。表妹,只要你一句話,和燕王斷了孽緣,我們依然還是兄妹。”
眼珠從頰邊滾落,徐妙儀說道:“表哥,我喜歡他呀。”
朱守謙抬頭看著徐妙儀,眼裡一片黯然之色,“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讓開吧,以後各走各的路。”
徐妙儀像一尊石雕似的杵在原地,不肯挪動半步,“我不讓,外祖家都死絕了,只留下我們表兄妹兩個相依為命,倘若連你我都生分了,我們苦苦掙扎的這些年還有什麼意義?”
朱守謙的眸色更深了,低聲呵斥道:“虧你還記得外祖父一家!他們死在誰手裡,你難道不明白?一旦嫁入皇家,你該如何自處?難道和他們一樣,把外祖父稱為逆賊,說謝家滅門死有餘辜嗎?”
徐妙儀猛地搖頭,“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成為燕王妃,也不會放棄查案。表哥,現在我只差一步了,我已經逼得幕後主使扔出了最後一個替死鬼,我很快就揭開那人的面具,我會為謝家平反昭雪的。”
朱守謙問道:“只差一步?那一步?你敢和我說說嗎?”
徐妙儀依然搖頭,“表哥,我與他們有約,不能透露一個字,何況你身份特殊,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朱守謙冷笑,“是嗎?你瞞著我,可你告訴燕王了對吧?”
徐妙儀一怔,“我是和朱棣說了,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朱守謙打斷道:“親疏已分,你別自欺欺人了,我在你眼裡比不上燕王一根手指頭!我以前以為你年少無知,只是被燕王的虛情假意迷惑,現在才發現,你其實是貪慕皇室富貴,想享受燕王妃的榮華,我,還有謝家都已不重要了。”
徐妙儀抓著朱守謙的手腕,“不,不是這樣的,表哥,我喜歡朱棣,和他是誰的兒子無關,哪怕他是個小卒,是個馬伕,我也會嫁給他。”
朱守謙看著痴情的表妹,他的心比表妹更痛苦,可是……朱守謙冷諷道:“不要叫我表哥。以後還是和燕王一樣,叫我侄兒吧。”
“表哥!”徐妙儀抓著朱守謙緊緊不放,攥得手背青筋暴起,指節骨都發白了,好像他是一隻風箏,一旦放手,就被狂風捲入天機,直到被刮斷翅膀,落在某個荒郊野外,再也回不來了。
“放手!”朱守謙狠狠甩開徐妙儀的手,她的手背撞在了銅製的門栓上,發出崩的一聲悶響。
手背的骨頭像是被撞裂了似的,徐妙儀咬牙忍住尖叫,捂著手背痛苦的蹲在地上。
朱守謙本能的伸手去扶,半路縮了回來,開啟門栓匆匆離開。
朱棣趕來百和堂時,朱橚已經給徐妙儀的手背敷上膏藥,正要纏上紗布。
“走開,我來。”朱棣趕走了弟弟,接過紗布,細細的給徐妙儀包紮。
朱橚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已經習慣了親哥哥有了媳婦忘了弟弟的行為,沒再口出抱怨之詞。
徐妙儀的手背上敷著黑乎乎的膏藥,看不出傷情如何,朱棣心疼的一圈圈纏著紗布,“緊不緊?有沒有壓到傷口?”
徐妙儀搖頭,“沒有,朱橚說並無大礙,左手別使勁,修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