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七、農會在行動(第1/2 頁)
與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不同,貌似平和仙風道骨的九河道人,最愛琢磨的就是幹顛覆性的活兒。
在流求,在日本,他既有和周銓討論出來的理論,又有自己操作帶來的實踐,因此,他對於當前社會矛盾的認知,比起這個時代的人可要深刻得多。所以他來到小河口村之後,立刻就抓住了關鍵,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成功地煽動起那些貧苦佃農對於大戶人家的敵視。
暫時還是敵視,不是仇恨,但只要有一個引子,這敵視就會發展成仇恨。
按照九河道人的想法,當這敵視發展成仇恨的時候,就可以提出“吾疾貧富之不均,今為汝等均之”,只不過,在周銓看來,土地革命時機並不成熟,而且也太過激烈,對他本人也沒有太大的好處,因此他阻止九河道人立刻發動土地革命,只許他發動農民運動,農會這詞,就是周銓所提出的。
九河道人對此欣然聞命,至少表面上是甚為欣然。對道人來說,發動農民結社,原本就是他們的老本行,當初東漢之末,五斗米教便是道人們的試驗品。再加上週銓給他的點撥,一場農民運動,便從小河口開始醞釀了。
這正是周銓的主意。
那些地方上的保守頑固派,既然想要挑戰歷史的車輪,那麼周銓就不介意推他們一把,讓他們在滾滾的歷史車輪下,被碾得血肉橫飛!
他們不就是煽動愚夫愚婦們鬧事,試圖阻撓鐵路和工業化麼,既是如此,就看看是他們的煽動更厲害,還是經過工業化錘鍛的煽動更厲害!
因此,就在計劃中的京徐鐵路沿線,象九河道人這樣派出的工作組,足有二十餘個,或假充道士、僧人,或者是遊方的郎中,或者是求學的書生,或者是開闢商路的商賈……總之,各自都有合適的身份,卻在做同一件事情。
煽動,煽動,瘋狂煽動!
這些地方,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然後誕生了農會,農會初誕生時,很稚嫩很弱小,不過只要數次鬥爭,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會迅速成長,而且,他們很快會向外擴張、串連,會引發一些原本老實人的野心,直到它成長為一頭巨獸,要麼吞噬掉它仇恨的物件,要麼被鎮壓被屠戮。
九河道人煽風點火之後,帶著單家去了下一處地方,雖然是離了考城縣,卻走的並不遠,就是鄰縣罷了。而留下的人琢磨來琢磨去,當真走親訪友,串聯起來,又尋了個未能進學的窮書生,給眾人當作主計和謀主,僅僅是月餘之後,這考城農會竟然聲勢大盛,足足有千餘貧戶加入,大夥你湊十文我湊八文,湊出了近十吊錢,當真送了三人前往徐州。
他們只當這十吊錢是一筆大財富,若是做成燒餅乾糧,足夠吃上好些時日,卻不知在家千般好,出門寸步難。好在他們記住了九河道人的指點,在運河邊尋到了東海商會的船。東海商會只愁沒有足夠的人工,從來不嫌人多,而且象這樣從外地帶回壯勞力,船上的船東還能領到獎勵,因此還真把他們帶到了徐州。
蔡封就是這三人中之一。
“這……這徐州怎麼到處都是如此的味道?”一到徐州,蔡封就用力打了幾個噴嚏,奇怪地問道。
“什麼味道……哦,哦,你們是外人,自然不知道,這是鋼鐵與火焰的味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夜校裡的小先生們說的,徐州為何能富足至此,靠的就是這鋼鐵與火焰的味道,初來之時,你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但時間長了,你們會喜歡上的!”
帶他們來的船東豪氣地揮手,指著高聳的煙囪,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蔡封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不能在這問題上打擊對方,畢竟他們一路上都是靠著對方才到此。
恭維了對方几句後,蔡封試著問道:“我們要在此求一生計,不知當往何處去?”
“這個你放心,徐州求什麼生計,無非就是送到建築隊去當力工,你們真正想要有出息,還是得進工場!我船是要去狄丘的,你們隨我船到狄丘吧,到那裡,你們就知道,徐州又不算什麼了!”
“當真如此,竟然還有比徐州還好的地界?那狄丘,莫非也是一州府城治所?”
“非也非也,狄丘原是利國監治所,徐州這邊的東西,全是從那傳來的,早些年,老太爺知利國監時,狄丘當真是一日三變,只要一個月沒回,就找不著自家住哪兒了!可惜,老太爺去年高升去了應天府,如今狄丘的變化,再沒有那麼快了。”
這船主說的話裡自然有吹噓的成份在裡面,但也是底層百姓們對狄丘變化的真正看法。他們當然不知道,作為一個重工業城市,狄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