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二、不願為帝,願為富家翁(第1/3 頁)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燕京亂這成模樣,三人都沒有想到去向耶律淳稟報,甚至沒有多派衛士去保護耶律淳。
此時暮春,天色亮得較早,當東方出現魚肚白時,城中的混亂終於停止了。
再派人出去清點損失,發覺城中的怨軍果然都已經離開。不過,昨夜的混亂,與怨軍關係倒是不大,更多的還是離營的契丹人所為。
小半個燕京城損失慘重,不少醉熏熏的契丹軍士,都是在燕京中的奚、契丹和漢人家中找到的,伴隨而來的,還有無數哭訴、哀求和告狀。僅這些事情,就足以讓負責民政的耶律大石焦頭爛額。
而蕭幹則需要將軍士趕回軍營,同時想法子弄明白怨軍去向,還有要乘此機會調整防備,特別是強化北面長城一帶的防線。
他們都忙得不可開交,耶律淳雖然閒些,卻也面臨著頭疼的問題,他身體不適,昨夜又受到驚嚇,因此在得知情形尚可後,便補了一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當下午耶律淳醒來時,卻見蕭干與耶律大石都是匆匆趕到,面色古怪地坐在他的榻前。
“怎麼了,怎麼了,莫非是金人打來了?”耶律淳一驚。
二人齊齊搖頭,目光復雜。
“那麼……可是陛下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猶豫了一下,耶律淳問道。
這是他們三人都有意迴避的問題,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達成了默契,耶律延禧存在還不如不存在,若是昨夜怨軍將耶律延禧除掉,那是再符合他們心意不過的事情了。
“昨夜怨軍確實突襲行宮,但是,陛下不在。”
“哦……”耶律淳有些失望,但旋即瞪大了眼睛:“陛下不在,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行宮中,空無一人,陛下將他的親信全都帶走……他跑了!”
耶律大石說到這,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有誰會想到,耶律延禧這幾天啥事不管,其實就是在策劃一場金蟬脫殼的好戲呢!
他們有意懈怠了對耶律延禧的保護,而且耶律延禧還帶有忠於他的皮室親軍,卻不曾想,這支部隊與耶律延禧一起,就在昨夜的大亂中消失了!
偏偏他們故意不去行宮中,因此無人發覺此事,那些闖入行宮的怨軍士兵,大約也是在發覺撲空後大驚,所以只顧逃走,甚至連在行宮縱火之事都沒有做。
“有……有何發現?”
耶律淳覺得頭昏眼花,剛才休息緩過的勁兒,似乎又不夠用了,他有些吃力,示意使女端水來,喝了一口後問道。
“沒有,陛下既未留下一字一紙,便消失了,不過……倒是聽說,他們是昨夜亂起時自東門離開的。”耶律大石說到這,苦笑了一下:“他去武清了。”
“武清?”耶律淳聽到這個地名就頭疼,坐正了說道:“如今武清還有什麼,他去那裡做什麼?”
“碼頭,海船,陛下是要逃走,要逃到濟州去!”耶律大石道。
“什麼!”耶律淳當時就呆了。
雖然大遼已至窮途,可是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將一副爛攤子扔下跑了,這是何道理?
不,倒不是完全沒有聲響,難怪他那日立自己為皇太叔,又以蕭幹、耶律大石為北南樞密使,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做好了準備!
可是耶律延禧再不爭氣,也是大遼的天子,國家的象徵,隨他自上京、中京一路逃來的皮室軍還有萬餘,再加上各部兵卒、百姓,足有八萬,另外這幾天,也不時有小部族帶兵馬前來“勤王”,所以,耶律延禧是大遼的旗幟,他若是被怨軍所害,還可以造成悲憤的哀兵之態,可他沒見到敵人就跑了……這豈不是讓大遼軍士崩散不戰自潰?
“快去追啊,他昨夜走的,當未走遠……宮裡的東西呢,我記得他入燕京時,帶了不少東西,他若攜帶些,行動更是不快!”耶律淳道。
“這些天裡,他暗中遣人將宮裡的東西都送走了,宮中空空如也,除了一些搬不動的擺設,什麼也沒有。咱們的陛下,若是治國理政有他此次行動的十分之一高明,國祚何至於此!”
耶律大石的話,讓耶律淳與蕭幹都是深有同感。
他們三人對耶律延禧頗為輕視,故此才會有此疏忽,但現在看來,這位陛下並不是真蠢,只不過是沒有將心思放在這方面罷了。
“他走了也好,反正他不是以我家大王為皇太叔麼,正好,我家大王登基!”此時耶律淳身邊有人道。
說話的是耶律淳的妃子蕭普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