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三、伏擊與反伏擊(第1/3 頁)
因為金人隔絕了道路的緣故,周銓暫時還沒有接到北面的情況,他只能從事先的安排推斷,岳飛、韓世忠和葉楚已經開始行動了。
連線十餘日,金人即使不攻城,夜間也少不得騷擾鼓譟,吵得城裡人無法安心睡眠,昨夜也不例外。倒是周銓,除了第一夜夜襲之外,此後都休息得很好。
“宗公請我?”他大早起來,在院子裡活動了一下筋骨,便聽得有小吏來通稟道:“有何事?”
宗澤這些時日,不是有軍情,一般不會打擾他,故此周銓會有此問。
“不知道。”那小吏對此一無所知。
周銓匆匆趕到城頭,卻看到宗澤滿眼血絲,瞪圓了眼睛,望著遠處。
與周銓不同,這些時日,宗澤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便是打盹,也是在城頭和衣而睡。
見周銓趕到,宗澤放下望遠鏡,沉聲道:“濟國公請看,金人是不是退走了?”
周銓也舉起望遠鏡,向著遠處的敵營望去。
為了避免再被城中襲擊,金人的營帳向後撤了五里,距離應天城有十餘里,不借助望遠鏡,只憑肉眼很難看清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使是用望遠鏡,也只能看個大概。周銓端詳了好一會兒,向宗澤問道:“宗公可曾派人前去打探過?”
“我募得勇士縋繩下牆,前往近前窺其虛實,但不等抵達,都被敵騎所驅回——情形很不對,昨夜時敵軍人馬喧囂了一夜,我原本以為是騷擾,或者可能乘我軍疲憊夜間攻城,但結果並無動靜。早上來看,雖然敵營中旌旗依舊,但活動的人影卻少了許多,而且往常此時,金賊必然要來試探一番,今日卻到現在都未曾出營。”
周銓眯著眼點了點頭:“與我所見相同,宗公猜的應當不錯,金人退軍了。”
宗澤召他來可不是為了看這些疑點的,而是請他來確認,金軍主力是不是已經撤走。
聽得周銓這樣說,宗澤臉上泛起微微的紅色:“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我這些日子不與宗公同上城頭,等的就是這機會,宗公,請下令開東門,讓我出去試探一番,若金人真走了,我就吊尾銜擊,若是金人故弄玄虛,還請宗公注意接應我,實在不成,我就順鐵路東去。”
宗澤正是此意。
當週銓帶領三千軍士出東門時,那邊金營突然亂了起來。
不等他的部隊逼近,整個軍營,不知多少人衝了出來。
周銓督軍而前,正待與這些人交戰,卻看到他們紛紛跪倒,一個個棄刃舉手。
“逃了,全部逃了!”
“昨夜金人逃了,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要降,我們原是漢人,我們要降啊!”
周銓心裡沒有多少歡喜,反而煩躁起來。
金人退去,是在他意料之中,但退得這麼幹淨利落,卻非他所能預料。原本他是想著,憑藉自己,將金人吸引在應天城下,讓對方的主將心生猶豫,給北面的岳飛、韓世忠爭取更多的時間。
結果對方拋下部分漢奸軍為疑陣,自己卻跑了。
聽這些偽軍的口氣,金人已經退了大半夜,此時去追,應當能夠追上。只是以對方如此果決的態度,周銓懷疑,對方會舍掉一切輜重,迅速遠離。就算自己追上,只怕對方也會斷尾求存。
不管怎麼說,總得追上去試一試。
因此他一揮手:“休要理睬他們,我們循跡追擊!”
將這些自稱投降的漢奸部隊扔給宗澤來收拾,他帶著部隊向北追去。金人連夜撤退,留下了大量的痕跡,如同周銓所料,他們一邊走,一邊拋棄攜帶的輜重,最先扔下的是那些布帛細軟,而且金人有意將之翻倒在路旁,若換了別人,想要去拾撿這些細軟,但周銓卻瞄都不瞄一眼。
“有不少是咱們東海商會出產的啊。”有人小聲嘀咕,然後步子更加緊了。
在布帛細軟之後,便是金銀銅錢,甚至有一箱箱的銀圓,傾倒在地上,混雜在泥土之中。不少還灑落在溪水裡,要想將它們撈起來,恐怕會花不少時間。
斡離不做傾倒這些時心情,一定有些不捨。
但周銓只是冷笑:“黔驢技窮了吧,竟然試圖以此來亂我軍心,繼續追擊,不要停留!”
諸軍繼續前行,再看到的就是軍械,甚至連火炮都橫七豎八扔在路上。
對此周銓更是噗之以鼻,金人的這些銅炮,少數自造,多數繳自遼國與大宋,在周銓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