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一、勾結(第1/3 頁)
燕京城內,此時是一片愁雲。
在野外迎戰以多打少尚且慘敗之後,金人就全線收縮,將防線退到了燕郊,又退到了城牆,周圍的戰略之地,眼見被漢軍一個個拔除,數量分明更少的漢軍,卻將人數更多的金人打得抬不起頭來,幾個還有殘餘勇氣的女真貴人,勉強組織起來對遊曳的小股漢軍進行襲擊,結果讓金人更是喪膽:只要數量相差無幾,哪怕對方不動用那可怕的火槍部隊和大炮,也足以壓制住金人。
說到底,護衛軍的骨幹是工業時代的職業軍人,每個人都經歷過少則三年多則五年甚至七年的專業培訓,而金兵如同這個時候大多數蠻族軍隊一樣,都是牧民或者獵人充當骨幹,或者是抓募來的農夫、匠人。
總之,他們其實是非職業的軍隊,與工業時代的職業軍人相比,他們單兵戰鬥力不佔優勢,集體作戰更是劣勢,而且人越多,這劣勢就越大!
因此燕京城中以斜也等人,無時不刻都在焦急地期盼吳乞買、斡離不的到來。
但二人遲遲未至,初時還能得到信使帶來的訊息,斡離不受阻於澶州,吳乞買則表示不日將北上救援,甚至連遠在西京的兀朮,都派來使者,說是要燕京堅守,不日必有變化。
可變化要等到“不日”才來,而岳飛帶領的漢軍卻不會等到那天才發動進攻。
偏偏能拿主意做決斷、催促斡離不與吳乞買,或者調兀朮東亞的阿骨打,此時還在昏迷之中,每日靠著幾個戰戰兢兢的漢人醫生開出的人參燉雞湯吊命。
故此,當聽說城外有一人,舉著白旗而來,說是代表大宋前來議和,哪怕此人既無隨從又無儀仗,城中的金人權貴位還是鄭重地將此當成了一回事。
特別是幾個宋國投靠來的漢奸被帶上,看到了來人呈上的木盒,都認出木盒中所函之首績,確實屬於童貫與王黼之後,金人精神一振。
如今情形之下,宋國完全沒有必要殺自己兩個大臣來糊弄金國,那麼必定是兀朮所說的“有變”到了。
這個“有變”來得可真及時!
“請那個宋國使者來!”斜也此時身份最高,故此開口作主。
不一會兒,秦檜便被帶入進來。
周圍是怒目相視的金人,還有半出鞘的兵刃,可是秦檜目不斜視,大步走入,才到門口,卻被一金人躍出攔住:“站住,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走入我中軍之中,跪下,膝行前進!”
秦檜撩眉瞥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那金人呆了,而旁邊的金人在愣過之後,紛紛揚起兵刃,或是呼喝或是怒罵,一時之間,聲浪幾乎掀破了屋頂。
秦檜緩緩轉身,面帶冷笑。
“休要以為我是來搖尾乞降的,諸位莫忘了,我大宋精銳就在燕京城下,此次來此,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們金國尋條生路!”秦檜說的話語,錚錚有力,當然,前提是沒有人注意到他長袍底下雙膝戰戰。
面上鎮定,是因為野心驅使,內裡恐懼,是因為膽氣不足。
但是野心和權欲足夠彌補膽氣。
“君既入仕途,當知此路須有一往無前之意,凡阻君者,皆得誅之,無論敵我。若無此等覺悟,你還是回老家去當你的猢猻王去!”
他的妻子王氏之語,此時又迴響於心中,秦檜吸了口氣,想到自己在鄉間帶著幾十個蒙童的悲慘生活,心中頓時堅定起來。
大殿之中,斜也等人相互對望,阿骨打嫡長子完顏繩果心中憤急,猛然跳了起來:”叔父!“
斜也緩緩點頭,在面上堆起了笑,然後道:”請宋國使者入內,不得無禮。“
聲音傳出來,雖然秦檜聽不懂女真話,卻也知道,必是其中的女真貴人發話讓他進去了。
他是昂著頭進入其中的,在外邊的女真人中,聽得懂漢語的,可以聽到他在其間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時而威脅時而妥協,而聽不懂漢語的,則只聽得他滔滔不絕,無論殿內女真人說什麼,他都能駁回去。
很快,為女真貴人充當翻譯的漢人不出聲了,那些女真貴人開始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議,什麼樣的條件,能夠換取岳飛撤軍。
別的不說,歸還燕雲這一點恐怕是岳飛必須堅持的,不如此,岳飛根本無法向部下交待,但是,女真人想要只歸還部分——雖然六七月的燕京酷熱難耐,讓女真人們很不適應,可是隻要控制這邊部分地方,他們對上大宋,就處在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
就在吳乞買等人接見秦檜之時,在後院中,一座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