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國勢(第1/3 頁)
“不行,就是不行!”
“哪怕是鐵路總商會,到得我們碭山地界,也得聽我們的,若是此路不從我們碭山過,我們二話不說,但只要從碭山過,那你就得用我們的人!”
“對,對,用我們的人,全部要用我們的人!”
“另外,你們所需要的一些東西,給工人吃的糧食,還有別的什麼,都得在我們這邊買,休要給外人賺了我們的錢去!”
一個月前,京徐鐵路總商會駐碭山分會門口擠的全是來登記想要到工地上做工的農民,一個月後的今天,門口則擠滿了前來提意見的農民。
在這些農民背後,有一個名為碭山會的組織在支援。
郭貴跟在這群人身後,滿臉漲紅,他雖然無膽當頭,可混在人群之中,跟著大聲喊叫,倒還是敢做的。
總商會駐碭山分會門前,出來的管事被擠得東倒西歪,整個人都甚是狼狽。
他手裡拿著一個白鐵皮的喇叭,只不過無論他透過這喇叭喊什麼話,都被圍著的鄉民們嘈雜的聲音所蓋住。而且還有人故意擠他,讓他站都站不穩,到得後來,他想要舉起喇叭說話都難做到了。
商會門口,也有自己的夥計,可區區幾十個人,面對聚攏來的數以百計的農民,實在有心無力。
對面的茶棚子裡,郭老爺與一群鄉中豪紳坐著,笑吟吟看著這一切。
最初農會出來的時候,大夥都被弄蒙了,所以拿它無可奈何,可是如今,他們想到了辦法,以農會對付農會。
不是要修鐵路麼,那就修吧,透過這種方法,將鐵路的主導權收到他們這些豪紳手中,這樣一來,鄉間野外,還是他們這些人說了算!
此前他們當中,不少人覺得鐵路會壞風水,如今卻不再擔心這個,而是更關注鐵路所代表的利益。
“郭員外果然是足智多謀,不過鬧成這模樣,要是總商會翻臉……那該如何?”
有一人低聲問道,郭老爺不滿地回頭望了一眼:“怕啥,知縣老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裡其實是傾向我們的。至於朝廷裡,呵呵,你以為那位活財神得罪的人不多麼。便是東海商會里面,也有人與我們一般想法!”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大多隻是鄉間的土財主,哪裡見過這般指點江山的,這位郭員外,以前和他們差不多,怎麼現在卻象換了一個人一般?
“你們啊,要多看報,報紙,是好東西!”郭老爺見狀,又得意地說了句。
然後他便再次津津有味地看著熱鬧,最近這些時日,頗為無聊,就仗著這個打發無聊時間了。
離得他們不遠處,一老一少兩人倚著間屋子,遠遠的往這邊望。
哪怕隔著段距離,這老少倆人也感覺到衝面而來的浪潮。
“總是有人不怕死啊。”年少的正是周銓,他很是感慨地說道。
在他身邊,他父親周儻咬牙切齒:“這些鳥人,當真是蠢,愚不可及!”
“對百姓嘛,要寬容,畢竟被這些士紳和讀書人胡弄了千餘年,一時不知好歹是難免的,老爹你還記得考城縣小河口的那幾位麼,他們現在可都是當地農會的骨幹了。我只是沒有想到,這些‘鄉賢’們倒是聰明,才一年功夫,就學會了以毒攻毒,用農會對付農會了。”
“如今如何做?”周儻對自己兒子這種彷彿事不關己的態度很是不滿:“火燒眉毛了,你說該如何做,休要在那講些沒用的風涼話兒。”
“老爹你對這路太過熱心了。”周銓撇了撇嘴:“還如何做,有些人,總要給他們一些教訓,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想的那麼簡單的!”
周銓是在宣和三年六月,也就是朝廷封他為郡公之後第二個月,就回到了海州。對他來說,遼國南京道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等待颱風季過去,北風大起,那時可以大舉將人口轉移到流求去。
不過京徐鐵路的事情,卻又有些波折。京徐鐵路關係重大,一直是周銓關注的一個重點,因此他親自來到應天府,看看這發生的新變化。
大宋內部,新舊兩派力量,圍繞著京徐鐵路的角逐,似乎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由最初的要不要建京徐鐵路,變成了誰來主導京徐鐵路,這種變化,也讓周銓一時間有些迷惑,看不太清楚,誰是可以爭取的物件,誰則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我能不熱心麼,你不是說,蒸汽機車已經有樣了麼,若真如此,京徐鐵路不早些建成怎麼行?”
“說是有樣,離真正能用還有些時日呢!”周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