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名動天子(第1/2 頁)
此時蔡京與長子蔡攸的關係,還沒有反目,蔡攸還是將老父視為家族的參天大樹,故此蔡行思考問題,立場完全站在蔡家這一邊。
他年輕見識短,想不明白李清照所代表的趙挺之勢力,究竟會如何去做,便想著回家,將事情稟報與父親。
“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說與我聽,不許有一字虛假!”蔡行又命令道。
周銓當即開口,繪聲繪色,他們如何無意中衝撞了李清照的轎子,李清照如何聽說他們的冰棒好,於是花錢買了不少,然後還作詩兩首……
“作詩兩首?你方才只念了一首!”蔡行眉頭一擰。
“哦,另一首是小人向那位娘子求來的,小人見那位娘子會寫詩,便求她為小人這冰棒也作一首。”周銓一臉無辜地樣子。
“念來!”
“小人記不得了……不瞞公子,小人記性向來不好,所以在私塾裡,總被先生責罰,書也沒有讀幾日,便被趕了出來……不過小人這雙眼睛,見不得這亮閃閃的東西,沒準再看到一個這玩意兒,就能記起來了。”周銓涎著臉道。
所謂亮閃閃的東西,自然就是他手中的銀錁子了。
他這般無賴模樣,沒有惹來反感,反倒讓這些公子紈褲們大笑起來。
“賞你!”蔡行也笑著扔出一顆銀錁子,於是周銓再將那截頭去尾的《荔枝歌》唸了一遍,而且很厚顏無恥地將抄詩的行為,栽給了李清照。
聽完周銓胡編亂造的與李清照會面經歷之後,蔡行暗暗記住,揮手便要將周銓打發走。
但這時,他身邊的那些紈褲們,紛紛要周銓再拿根冰棒給他們。
周銓笑嘻嘻給了,旁邊李寶又盯著這些白吃白拿的傢伙,這些傢伙中有人哈哈一笑,也擲了個銀錁子過來,砸在李寶的頭上。
“打你這小廝,真將爺當白吃白拿的潑皮麼,不長眼的東西!”
“味道真可以?”蔡行也拿過一根,舔了兩下,然後眉眼微張。
他的家世,當然少不得有冰窖,冬日存著一地窖的冰塊,夏天用來做冰飲子,對他來說乃尋常事。不過這冰棒,倒確實別有風味,而且,要這冰棒,正好可以做個證物。
“連這個箱子,全部賣給我了。”蔡行心中生出一個想法,便扔出第三個銀錁子。
“只賣冰棒,箱子不賣!”李寶急了,賣了箱子,他怎麼再賣冰棒?
結果被周銓又一巴掌拍回一邊去了,一個銀錁子足有三兩多,換成銅錢,三貫絕對不成問題,這價錢,足以連箱子帶冰棒全買走了。
自然有伴當隨從上來,將冰棒箱子推走,蔡行也沒了遊玩的心思,往城西而去——蔡京府邸便在城西,如今蔡京雖然被貶至杭州,他的宅邸卻還在。
“哥哥好壞,那人方才說了,不許有一字虛假,哥哥卻盡說假話!”
待他們走遠了看不見,師師才在周銓身邊輕聲道。
旁邊的李寶也瞪圓眼睛,表示對周銓人品有些不放心。周銓卻是撇了撇嘴:“他只說不許有一字虛假,我說的都有幾百字上千字虛假,可不是一字虛假!你哥哥我,可是個實誠人!”
師師咯咯大笑起來,不過心中卻絲毫不覺得周銓行為不對,她喜歡李清照,一點都不喜歡蔡行,故此覺得自家哥哥騙了蔡行,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沒了冰棒箱子,自然是回頭而去,這邊蔡行,也乘車返到蔡府。如今蔡府之中,蔡京不在,主事之人,乃是蔡行之父蔡攸。
天氣酷熱難耐,蔡攸此時不當公務,正在園中納涼。只著麻衣,袒露上身,見到兒子進來時的神情,便知他有事要說。微微擺手,將打扇的侍女驅走,蔡攸問道:“何事?”
“大人,今日在街上,無意撞見了趙挺之之媳。”
“挺之之媳?挺之三子,是哪一個……哦,我明白了,能讓你記住的,當是李格非之女,趙明誠之妻!”
對自家兒子的情形很清楚,所以蔡攸立刻就猜到了蔡行見到的是誰,然後拈鬚笑了起來。
“挺之小人,明誠庸碌,唯此佳媳,可惜可惜!”蔡攸又說道。
“趙挺之被追奪官職,全家皆回鄉安置,他兒媳此時入京,正值祖父起復之時,孩兒有些擔憂……”蔡行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趙挺之哪裡是回鄉安置,他哪裡敢回鄉!”蔡攸冷笑了一聲。
看到兒子一頭霧水,蔡攸也不好細說,因為說起來,這事情對他們蔡家也不是很光彩。
當初蘇軾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