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救與不救(第2/3 頁)
使不算精通水性,也能在水裡遊個兩三百丈。他跳入水中,向著汴河這邊游來,那邊歹人順著河岸追了段距離,眼見他離河岸越來越遠,只能停下腳步。
“撈他,將那少年撈起來!”
李清照看到周銓恰恰向著自己乘舟游來,她忍不住再次道。
郭太夫人眉頭一擰,厲聲道:“休要胡鬧,不要再惹麻煩了!”
這一次,李清照卻不同意:“君姑,在岸上時我們救人有風險,在水中救人卻無風險,為何見死不救?”
“這少年被人追殺,安知不是歹人,而且岸上強人緊追不捨,若是見到我們將人撈上來,又怎知不會沿河而下,追尋我等蹤跡?”郭太夫人沉聲道。
“我……我只想著救人積福,許是我與德甫福薄,才至少未有孩兒……”
李清照說到這裡,聲音微微有些悲切,郭太夫人愣住了。
她心中歉疚之意再度湧了起來。
趙明誠幼時因為某種原因,身體不足,故此與李清照成婚之後,遲遲未有子嗣。這件事情,李清照不清楚緣故,身為母親的郭太夫人卻是很清楚的。李清照一直都以為這是自己的原因,只能忍痛為趙明誠納妾,可是如今納妾也有數年,幾個小妾也是一無所出。
這終究是委屈了當初名動京師的詞女兒媳……
想到這裡,郭太夫人心中稍軟,或許真如清照所言,救了這少年,能夠為她夫妻積福,換取老天開眼,賜他們兒女雙全。
“可若救上的是歹人該怎麼辦?”
“這少年不是歹人,君姑可曾記得那猜謎闖天關者麼,就是他,後為那生當為人傑之詩,也是從他口中聽得。”
若不提此事還好,提起此事,郭太夫人氣就上湧。
“原來就是賣冰棒的小兒……就是他,害得我們此行功敗垂成,不要管他!”郭太夫人臉色又變了。
“什麼?”李清照茫然。
她冰雪聰明,立刻意識到郭太夫人所指,明眸之中頓時湧出不可思異的神情:“這如何可能,他只是市井子弟,怎麼能影響到太內的決策?”
“便是你上街聽得他不知從何抄來的詩,結果為蔡家人所見,蔡攸那小奸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人,還進了讒言!”
趙挺之的親舊還有不少在京中為官,雖然具體細節還不知道,但打聽到事情的大致經過卻無問題,如果說,郭太夫人對李清照的責怪還只是遷怒,對周銓的厭惡就是發自內心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李氏,記住你的本份!”
老太太嚴厲的聲音,讓李清照沉默了片刻,不過也只是片刻罷了,周銓所吟的那首夏日絕句,在她心中不停盤旋。李清照平生自負義氣,即使到了晚年,也性情剛烈,加上那首夏日絕句引發的共鳴,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她起身向著郭太夫人一拜。
“你要做什麼?”郭太夫人眉頭擰起。
“君姑,雖則事情與他有關,可我們仇敵卻是蔡賊,將事情怪在他身上,似非所宜,清照原本不該違逆君姑,只恐君姑因怒生錯,不得不鄭重相告。況且,此人之名,既然能達大內,安知他日,先翁之冤,不會因此人而洗?”
“他一介市井小兒,就算被官家看重,也不過成為弄臣罷了,豈有本領替你先翁洗刷冤屈?”郭太夫人不以為然。
“先外祖之憾,乃童貫所解,蘇子瞻之禁,至師成始開。是兒狡黠,更勝過童貫、梁師成當年!”
李清照這番應對,讓郭太夫人終於無言。
李清照的外祖父,即三旨相公王珪,他為刑恕所陷,自己貶官,子孫亦被削奪官籍,情形與趙挺之相似。王珪生前死後,兩次遭遇此難,皆因童貫之力而得解之。至於蘇子瞻則是蘇軾,大鐺梁師成冒稱蘇軾之子,當天下查禁蘇軾詩文時,他泣拜趙佶,求問“先輩何罪”,於是蘇軾詩文之禁才稍解。
李清照是王珪外孫女,又喜好蘇軾黃庭堅的文章書法,因此得知這二件秘事。她開這個口,郭太夫人再無理由拒絕。
“雖然如此,君姑擔憂亦是對的,你們救人之時還須謹慎,不可被岸上歹人發覺!”李清照再次吩咐道。
船上僕役,見郭太夫人不再反對,便令船公將船移過去。此時汴河上船隻往來,卻沒有誰敢惹麻煩救周銓的,周銓剛剛跑得全身發熱,突然入水,哪怕魂穿之後的他深諳水性,也架不住抽筋,正處於危機之中。
趙家的客船靠近周銓,那郭太夫人嘆了口氣:“救人可以,不可令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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