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風頭(第2/2 頁)
見來援的契丹軍仍然軍心浮動,周銓從紫騮馬上站起來,揚聲大叫道。
他旁邊的餘里衍直接將漢話譯成了契丹語,周圍的皮室軍都看了過來,但大多數眼中還是不信任。
一來周銓是個漢人,二來周銓長得太俊,在這些皮室軍眼中,他只是個小白臉罷了。至於餘里衍親衛所說的,周銓親手斬殺女真悍將之事,他們只當是吹噓。
“此地距離大遼皇帝不過幾十里,六千皮室軍護衛之下,又有各部兵馬數萬,些許宵小之輩,豈能來太多人!必然是少數不識教化的生女真,勾結朝中個別叛逆,想要製造混亂乘機生事!”周銓又大聲道。
耶律餘里衍同樣譯了出來,這一次,那些面有不服之色的皮室軍,終於開始正視周銓所言了。
“敵人十之八九就是女真人,他們並不可怕,你們契丹人一向驅使女真人如獵犬,難道你們會害怕自己的獵犬嗎?”
周銓在那裡大聲疾呼,旁邊的狄江湊到了武陽身邊,小聲笑道:“侗大爺和儻哥可沒有這本事,武陽,你若真想領兵為將,好生學著點。”
武陽深以為然,莫看周銓只是幾句話罷了,可是這幾句話裡卻吃透了人心。先是指出女真人在虛張聲勢以安眾人之心,緊接著貶低女真人的戰力來壯契丹人之膽,接下來,應當就是示之以力,證明己方完全有能力獲勝了。
果然,聽得周銓又說道:“就在昨日,我們還以少勝多,將數百女真人打得落花流水,耶律馬哥親手斬下女真悍將首績,而我身邊的這大宋勇將,只帶六騎便追殺數百女真人如趕雞豕一般!”
周銓沒有說自己如何勇武,此時情況雖然危急,但他的心中,卻如明鏡一般亮堂。
或許是屬於世代武將的血液與來自另一世的辯才完美結合了,讓他此刻很清楚,自己該說什麼。
他吹噓自己的勇武,契丹人只會將信將疑,但耶律馬哥本來就是契丹軍官,向來有勇名,武陽則雄健高大,僅那身軀就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正是,有如此勇將在,我們怕什麼!”
“女真人有何可怕,不過是我們的鷹犬,如今鷹犬既然不乖了,自然要好生教訓一番!”
契丹人七嘴八舌地說道,即使面對煙番火燎,他們也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餘里衍乃是大遼公主,當今大遼皇帝寵愛的貴女,只要你們能英勇作戰,還怕自己的功勞得不到認可嗎,還怕勝利之後沒有厚賞嗎,即便是戰死,你們的妻兒老小,也有公主庇護,還怕他們今後缺衣少食嗎?”
周銓這話說完,向耶律馬哥使了個眼色。
他原意是讓耶律馬哥帶頭高呼,卻不曾想,耶律馬哥做了件讓他都嚇一大跳的事情。
這契丹軍官拔出刀來,在自己的臉上割了一刀,鮮血頓時流了出來。他將沾了自己血的刀上舉,厲聲道:“死又有什麼可怕的,為掠奪子女金帛而死,總好過死在家裡的床上!”
他這一刀之後,混雜在援軍當中的他的親信,也個個拔刀割面,看得周銓牙根都有些酸意。不過這一舉動,卻極其振奮軍心,此時的契丹人,不但不再畏戰,而且一個個嗷嗷直叫,恨不得女真人馬上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佔據那處山頭。”周銓鼓起士氣之後,狄江又向周銓道:“我觀察過,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邊會是上風頭!”
他這樣斥侯出身的地理鬼,對於水流和方向有著異乎常人的敏感,雖然那處方向位置並不是很好,但周銓還是選擇了信任他。
當週銓帶著人馬爬上那處山腰時,再往上因為樹林茂盛,已經無法前行,而他們的下方,原本零星騷擾的女真先鋒終於會聚在一起,足足有百餘人。
與昨日襲擊他們的紇石烈部不同,這些女真人個個兵甲精良,有不少甚至是遼國皮室軍的裝備,見此情形,耶律馬哥大怒:“完顏部的叛賊,除了他們,再無哪支女真能有如此多的甲兵!”
“不管是誰,先挫挫對方銳氣!”
眾人很清楚,要在這片山林中同女真人作戰,必然防備他們騷擾遊擊。此時難得女真人從隱身之所出來,正是一個好機會!
周銓剛想上前,但這一次,卻被早有準備的狄江牢牢按住。
不僅是狄江,就連耶律餘里衍,也把他一隻胳膊抓緊來。
武陽再次催馬上前,正待說話,那邊耶律馬哥卻搶先道:“你們宋人是客,如何能讓你們再搶先,且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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