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一、掀桌子放大殺器(第1/3 頁)
詹天佐揹著自己厚厚的行李包,靠在路旁的樹上歇了歇。
他原本是狄丘的一名木匠學徒,後來到了周銓手下,學了三年脫穎而出,當徐州往海州的鐵路開始修建時,周銓點了他的名,讓他改去學修鐵路。
他記得當時周銓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天佐天佐,你又姓詹,叫這姓名,不去修鐵路簡直對不起老天!”
於是他就成了一位鐵路人。
不知道為何叫詹天佐就需要來修鐵路,但是出於對周銓的敬意,詹天佐還是專心於自己的新事業,並且很快就成為最好的鐵路匠師。在徐州通往海州的鐵路修到一半的時候,他被調來主持京徐鐵路的前期勘察工程,這對他是一次巨大的考驗,也是一次非同一般的機會。
想到這,詹天佐嘴角浮起一絲笑,又拿起手中的羅盤看了看。
砰!
正當他拿著羅盤測量方便,又準備以儀器計算長度時,突然間,一根棍棒伸了出來,直接敲在他手中的羅盤上。
羅盤跌落在地主,指標依然頑固地指著北方,但外頭的玻璃殼卻碎裂了。
這玩意兒可是周銓請匠人專門製造,用來勘探和測量方位,除了海上,就只有詹天佐這等身份者才能擁有。
他驚怒交加,抬頭看去,卻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多了幾十個人。
都是手拿棍棒、鋤鍬一臉漲紅的青壯,見他望來,為首者厲聲道:“你是來修鐵路的?”
此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不過詹天佐已經養成了嚴謹的風格,因此先搖頭再點頭:“我是為修鐵路來勘察的,但如今還沒有到修……”
“我說了不錯吧,這廝拿著個羅盤四處轉悠,就是為鐵路而來,休要讓他再算計了咱們村子的風水!”
“正是正是,他手中的紙,上面還不知畫了些什麼符,給搶來再說!”
這二十餘人才不管詹天佐現在是否來修鐵路,確認他和鐵路有關之後,便是一擁而上,詹天佐身邊也有五六個伴當、助手,見狀慌忙來換,但他們區區數人,哪裡是二十餘人的對手?
轉眼之間,他們便被打倒在地,手中各種儀器,還有各自的行囊包裹,都被搶了去。
待看到他們攜帶的盤纏鈔費之後,那些鄉民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就將之搶了去,倒是方才奪去的各種圖紙,因為他們看不懂散亂了一地。
詹天佐從地上爬起來,慌忙在地上撿拾四處散亂的圖紙,這可是大半個月的心血,是他與伴當們用雙腳丈量大地得來的。好不容易撿回了七八張,正待再撿時,卻被人一把又推倒,緊接著一雙腳踏在了他緊緊抓住圖紙上的手上。
“這些鬼畫符,必是壞我們鄉間風水之圖,莫要讓他撿了回去,你們這些蠢貨!”
聽得有人在叫,詹天佐忙道:“錢鈿你們只管取去,這些紙將來要有大用的,須得給我留下……啊!”
卻是有人又給了他一腳,直接踢斷了他一根肋骨,痛得他大叫著昏了過去。
饒是如此,他依然緊緊攥著幾張圖紙,想要將之護住。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得有人在呼他,他才醒了過來,睜眼向外望去,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沉,天色竟然晚了。
“匠師醒了,匠師醒了!”周圍傳來歡喜的聲音,詹天佐這才清醒過來:“我們……我們這是在哪兒?”
“還是在小河口,詹匠師,你身體還好麼?”
詹天佐搖了一下頭,只覺得肋下疼得厲害,他嘟噥了一句:“好象斷了骨頭……莫要動我,莫要動我!”
周圍就是他的伴當們,一個個都鼻青臉腫衣冠不整,好在大夥都是在野外呆慣了的,受過培訓,學過一些急救處理,知道斷了骨頭不能隨意移動,便紮了個簡易擔架,將詹天佐抬了起來。
眾人此時身邊,已無分文,所有值錢的物什,不是被搶走就是被砸壞,就連詹天佐用於確定方位的羅盤,也不知被誰撿去了。他們飢腸雷鳴,卻不敢停留,也不敢尋當地人乞食,只能乘著夜色,向著祥符方向回去。
在他們遠處,仍然有些鄉民觀望,還有些愚蠢村婦,對著他們吐口水。
離得稍遠處,蔡潔生看到這一幕,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腦子裡飛速轉動,一篇文章已經成形。
詹天佐等人被打,只是這場風潮中的一個縮影,象詹天佐這般派出去的勘察隊,幾乎都遇到了麻煩。
正在應天府的周銓聞知此訊,怒不可遏。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們真以為我好欺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