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六、靈堂之變(第1/2 頁)
眼看就要到下午三時了,申世誼心中焦急,他嘴角邊上血泡都起來了,看在來弔唁的客人眼中,只道他生性純孝。
加上申世誼一向以富二代中“有才有能”著稱,倒沒有誰想到,申胖子之死,一半是被這個兒子氣的。
孟廣此時也不在後院待著,而是來到了靈堂前,等著周銓到來。
軍情九所的那幾人,已將申家的宅院搜檢了一遍,如今則站在各個要衝地方,警惕地看著往來的賓客和奔走的僕人。
“叔父?”申世誼終究還是心焦,他向孟廣問道。
孟廣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耐心等。”
他話聲剛落,突然間外頭微微一亂,緊接著司儀喊道:“通州商會會長苗公來祭!”
申世誼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顫,臉色變了。
苗仲先與申胖子的關係不睦,雙方在產業上有一定的競爭關係,申胖子在世之時,苗仲先對他禮讓三分,可是現在,申胖子已死!
申胖子的寶泰商會,如今已經失去了支撐的頂樑柱,若是苗仲先對其下手,憑著申世誼,未必守得住。
商場如戰場,申世誼這些年來,也沒少在商業競爭之中施展手段,因此他更怕苗仲先這個皮厚心黑的舊日徐州太守。
“孟叔父?”他再度看向孟廣。
孟廣面上卻微露喜色:“這是好事,苗黑心想要對付你家,今天他就不會出現,至少不是這個時候出現,他會等弔唁結束,確信沒有什麼強力之人來助你家才出現。現在就出現,證明他得到了訊息,那位馬上就要來了!”
苗仲先早年初任徐州太守時,先是對周銓倨傲,可是在受過教訓之後,立刻就卑躬屈膝,這見風使舵的本領,就是孟廣也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且此後,他在徐州太守職位上,對周銓的任何安排都全力配合。比如說,在別人還置疑鐵路之時,他搶先投資,在徐海鐵路上佔了一份子。
這眼光與麵皮,也讓苗仲先成了鉅富,雖然後來不再當官兒,可積攢下來的家當,就是蔡京都聞之生羨。此後他與孟廣一樣,緊跟著周銓的步伐,生意自然越做越大。但是他與周銓的關係,卻是不鹹不淡,儘管他拼了命逢迎自薦,當週銓要擬定一百零八名樞密院參政時,卻仍然沒有他的名字。
這讓苗仲先非常不安,也讓他更為迫切地要拍周銓馬屁,凡是周銓出場的公共場合,他只要能打聽到訊息,定然也會趕到,為的只是在周銓面前混個臉熟。
此時他趕到了,證明周銓快要到了。
聽得孟廣這樣分析,申世誼心頭稍安,面上哀色都少了幾分。幾位弔唁者來與他說話時,他腰桿不覺也挺直了些。
然後就看到苗仲先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
若從外表來看,苗仲先生得一副好相貌,氣質脫俗,說是大宋的宰執大臣,也有人相信。他一見孟廣,未語先笑,然後再來到申世誼面前,連連嘆氣:“唉,令尊英年早逝,實在讓人嘆惋,世侄還要節哀順便,莫使令尊泉下難安。”
這話帶著點味兒,不過申世誼也顧不得那麼多,當下孝子磕頭,苗仲先於靈前施禮,將這過場走遍後,苗仲先動作敏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孟廣身邊:“孟參政,今日那位會來?”
“若那位不會來,你這時會來?”孟廣不怕他,話語裡也帶著諷刺之意。
苗仲先哈哈一笑,全然不顧是在申胖子的靈前:“這話說得,你且看吧,過會兒象老夫一般來的,還有不少!”
如同苗仲先所說,他的到來,彷彿是一個訊號,在他之後,接二連三又有許多人來弔唁。此前來弔唁的,要麼是申家的親朋故舊,要麼是些想要在申家寶泰商會中討吃食的小商會,但現在來的,都是些商場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就是申世誼自個兒,都有些愣了,原本他以為,這些人遣個子侄來弔唁就已經給足了面子,沒有想到他們會親自來。
但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看的並不是他的面子,甚至不是被他氣死的申胖子的面子,而是聽到了風聲,知道周銓要來,這才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他面前。
想明白這點,申世誼既是嫉恨,又是不滿。
“當真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的本領難道就比周銓小了麼,他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他的那些所謂實學,其實都是研究院裡弄出來的,我們家在政和鐵廠裡,也有研究院,搞出來的東西,也未必比他差了!”
他心中這樣嘀咕,但實際上也明白,寶泰商會的政和鐵廠研究院,實際上最大的工作,就是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