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一、人王與人主(第2/3 頁)
中不禁歡喜,哈哈一笑道:“這有根本的不同!”
“有何不同?”
“人王人君如其字,最上是一平橫,而人主則是平橫之上高出一點。也即是說,人王或人君,只是權力職司,根本上與百姓還是平等,但人主則不然,高高在上,孤家寡人,凌駕一切……我欲為人君而不欲為人主!”
宗澤聽得恍然大悟,再仔細思量,只覺得周銓這話,意味深長,足以振聾發聵!
為人君,為人王,而不為人主!
為君為王,可與人平,為人主者,孤家寡人,凌駕一切!
他起身再向周銓一禮:“殿下此言,當真是……當真是……發先賢所未有,追諸聖而越之!”
“卻還不夠,我能治世幾何?我如今也是而立,便是能活到古稀,治世也就是四十載。在我之後呢,我之後當政者,是想為人君還是想為人主?”周銓心中苦惱的事情,終於忍不住一吐為快:“若為人主,今日我罷黜趙氏,來日便有他人罷黜周氏……”
按舊的制度來,最多不過三百年,就要來一次王朝更替。周銓一直對此耿耿於懷,華夏內部的每次王朝更替都意味著生產力的極大破壞,也讓華夏的對外擴張和工業化屢遭重挫。
哪怕他現在強行推動了華夏的工業化,但若還是按舊王朝的那一套來,如今華夏的強盛,也必毀於王朝更替的內亂,而那時工業化的成果已經擴散出去。那些受到工業化影響的周邊諸族,只怕會乘機發難,給華夏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的這種憂患意識,讓宗澤更是驚訝。
“越是如此,越需要殿下早日即位,主宰天下!”沉吟了會兒,宗澤想到一策,他靈機一動,笑著道:“殿下若是覺得如今文治武功尚不足以稱帝,我倒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周銓身體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盯著宗澤,希望能從宗澤這裡得到驚喜。
“天意!”宗澤道。
周銓啞然失笑:“宗公取笑我了,我雖然不才,卻也用不著學陳勝吳廣,去破廟裡裝狐狸叫,或者往魚肚子裡藏帛書……”
“殿下錯矣,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天意自我民意……我觀殿下的兩院之制,頗有心得,殿下何不如同兩院選舉一般,令天下萬民公選君王……上古聖王,並非子孫傳襲,而是公選,直至夏啟,方始家天下!”
宗澤說到這裡,越來越興奮,乾脆握拳而起:“殿下之後,誰人繼位,亦由公選,如此一來,當選為君者,必是德才聲望俱著之人,不虞昏君上位,則華夏天下可傳諸久矣!”
周銓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瞠目結舌!
然後他恨不得打自己的臉一巴掌:讓你矯情!
宗澤確實給了他一個“驚喜”,而且是特大的“驚喜”。周銓的本意,是在自己這一切仍然堅持君主獨攬大政,到下一代再搞成君主立憲,可是宗澤以為他真的大公無私,於是直接提出他之後的君王皆由選舉而出,這豈不意味著君主制變成共和制?
這一刻,周銓開始體會到宋行風為啥會被文維申、韓膺胄等說動了。
“老子辛苦打下的江山,老子子孫不來坐,竟然將之交給沒有半點貢獻之輩,讓他們來摘老子的勝利果實!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不過周銓比宋行風等終究還是見識要廣些,雖然想到這樣的結果便覺難受,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未來的趨勢。
哪怕君主立憲,也會逐漸變成君虛而相實,君王成為名義上的元首,實際權力會轉移到由選舉出來的任期一定的政府中來。
“殿下這一片公心,當真遠超古時聖賢……由家天下再至公天下,嘖嘖,文維申等若知殿下這些報復苦心,定會羞愧而死!”宗澤仍然在那裡讚不絕口。
周銓臉色發黑,正要解釋一下,突然間,他所乘的馬車猛然停住,四匹拉車的駿馬,也打著咱鼻,發出不安的嘶鳴!
宗澤原本站起來的,因為馬車突然停住,慣性之下踉蹌了幾步,好在他雖然年紀大,但身體還健壯,很快維持住平衡。
周銓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腰間,另一隻手則按住了車窗,沒有掀簾,直接開口問道:“怎麼了?”
“有人攔車喊冤!”車外的護衛沉著臉說道。
周銓愣了一下,他此行沒有大作聲張,當然不可能出現清街淨道的情形,他個人也不主張這樣擾民。但是,跟在他身邊的護衛不少,明裡暗裡足足有近百人,這等情形下敢闖到他的車前攔車,倒需要幾分勇氣。
他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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