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給我一個支點,我要撬起大宋(第1/3 頁)
梁庭芳覺得這位周公子當真是個很神奇的人物。
聽得他在教自己的隨從什麼是槓桿原理,原本梁庭芳覺得很玄乎的東西,但他卻以耍大槍為例,解釋以一手為支點,另一手為施力點,而大槍所挑之物便是受力點,聽得梁庭芳連連點頭。
特別是周銓那句“若想省力,則施力點離支點需長,若想省距,則施力點離支點需短,二者不可得兼”,梁庭芳結合自己習武體會,只覺得話雖簡單,卻是至理。
“那施力點離支點只要夠長,豈不是連塊萬斤巨石,也可以撬起?”他忍不住問道。
然後他看到周銓用一種異樣的神情望著他,說了一句令他永世難忘的話:“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動地……嗯,大宋。”
梁庭芳先是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再然後又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對周銓道:“雖然我不信你這句話,但是……為何我覺得此話甚有氣勢?”
周銓沒有理會他,而是在鹽場裡轉了一圈,自顧自看著鹽戶們的生產。
“孫知州曾說,鹽場終會禍民。”
周銓正觀望間,突然聽得帶他來看的那婦人舅翁開口。
“什麼意思?”
“仁宗朝時,孫冕在此任知州,發運使令其在此辦鹽場,他說今日鹽場雖能獲利,但來日必定禍民……若朝廷早聽他的,我等不為鹽戶灶丁,怎會有今日之苦?”
老人的話讓周銓搖了搖頭:“此話未必全對。”
老人不敢與他爭辯,當即沉默不語。
旁邊的梁庭芳卻頓足道:“為何不全對,若是朝廷不在此設鹽場,別的不說,這戶人家,何至悽慘於此?”
“若無鹽務,這些鹽戶灶丁如何生計?”
“他們可以種田務農……”
“莫非種田務農,就不會遇到災荒疾病?”周銓又問道。
這一次梁庭芳無法回答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那你以為問題出在哪兒?”
“我看了一下,此地鹽場,還以煮海成鹽,故此成本高昂,鹽質較差,比不得河東的畦鹽,甚至比不得遼鹽。價高質次,爭不過別人,自然只有積壓破產。”
周銓寥寥數語,那老人原本雙眼渾濁,但這個時候,突然睜得老大,然後跪下給周銓叩頭:“公子,公子所言不虛,小老兒方才胡言亂語……著實如公子所言,我們爭不過畦鹽,也爭不過青鹽,公子既一語道破,必是有主意的,還請公子發恩指點,給海州鹽戶一條出路!”
周銓擺了擺手,王啟年與李寶將那老人扶了起來。
“能發現問題,未必能解決問題,你是老鹽戶,莫非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老人聞得此言,嗚嗚哭泣,只是搖頭,卻沒有別的辦法。
周銓默默看著稍遠處,那裡積壓賣不出去的鹽堆積如山,他搖了搖頭,這些鹽中雜質既多,味道也不純,甚至連顏色,也比不上他慣用的河東畦鹽。
“既然畦鹽好,何不用畦鹽法制鹽?”旁邊的梁庭芳絞盡腦汁,憋出了一計。
那老人有些失望:“提轄有所不知,畦鹽乃池鹽,此地是海鹽,用不得其法也。”
他們在鹽場四處看,自然也落到了某些人的眼中。
魏德彪得報之後,咬牙切齒:“老任頭家裡還欠俺的債,便敢與外人勾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去老任頭家裡催逼,只要莫惹那小狗,為俺出這口惡氣!”
在魏德彪看來,今日之事,是他的奇恥大辱。往日裡在這鹽場附近,他都是稱王稱霸,即使是在海州城內,除了極少數人他招惹不得外,別的人都是他欺凌的物件。
可今日,那個自稱周銓的小兒,不但對他呼來喝去,還指使奴僕抽了他的耳光,讓他在海州顏面掃地。
他此時也派人去打聽,這周銓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擺出一副猛龍過江的模樣,如此強行壓制他。
只是一時半會,打聽訊息的人還來不了,因此他只能拿那任家出氣。
梁庭芳跟在周銓身後轉了幾圈,已經覺得無聊了,他笑著向周銓道別:“周公子,我覺得這裡沒啥有趣的,若是公子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怎麼沒有,還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呢,你惹的麻煩,不掃尾就走?”周銓似笑非笑地道。
“我惹的麻煩?”梁庭芳莫名其妙。
“時間差不多了,任老丈,回你家去,怕是你家那兒,又有麻煩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