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大航海時代的先聲(第1/3 頁)
“籌兒,替我送送周……哈哈,到如今,尚不知周郎之字,請教周郎何字?”
與蘇邁的談話相當愉快,雖然蘇邁也免不了此時讀書人的種種毛病,但至少他還有一點經濟頭腦,知道發展棉紡織業對海州乃至大宋的意義。
這也與他了解海南的棉布生產有關,他可是曾經仔細問過蘇過,知道海南一帶棉布甚為興盛。而且當初蘇軾在海南時,知他家貧無法養家,也曾寄過棉布衣裳給他,故此他對棉衣也不陌生。
在治政理念之上,蘇邁是地道的他父親一派,根於蜀黨,並不重視理念上的區別,更注重應地制宜、應時而變,故此,哪怕周銓的計劃中,還有蘇邁覺得不妥之處,他也並未反對。
只不過相談甚歡之下,他卻發現,自己一直呼周銓為周郎,還不知其字。
聽得他問起此事,周銓笑道:“晚輩年方十七,尚未有字。”
這十七歲還是虛歲,不過若周家是文人世家,也早就有字了,可是周銓父親周儻只是禁軍軍將和京師小吏出身,雖然也想給周銓取字,卻總想不出好的來,而且兩人都忙,事情就拖了下來。
蘇邁聽得周銓尚未有字,心中一動,不過此時雙方交情尚淺,還輪不到他為周銓取字。
他想了想,心中有了一個主意,他叔父蘇轍,曾任過宰相,文名又傳播於世,若周銓願意拜入其門下讀書,兩家關係自此絕非一般。
不怪蘇邁如此想法,大宋這百年來,就是一個黨爭不斷的過程,到新黨、舊黨之爭,達到了頂風,而舊黨內部,洛蜀朔之爭亦是激烈至極。在蘇邁看來,周銓若能讀書,日後少不得一個政事堂位置,早些將其拉入蜀黨,正可以扭轉如今蜀黨式微、後繼乏人的局面。
因此,蘇邁笑著拱手道:“老夫來海州之前,曾去拜望家叔,家叔對周郎亦是讚不絕口,特別是周郎出使遼國之事,家叔甚為欣賞,只恨自己年邁,不能親來看看周郎這般後起之秀……老夫冒昧相求,若是周郎有餘暇,不妨前往穎州……”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外頭微亂,緊接著,一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蘇邁見此人模樣,驚駭而起:“伯業,你怎麼來了!”
來人甚是年輕,雙眼含淚,見到蘇邁就跪下叩首:“祖父於數日前辭世,父親遣小侄前來報信!”
蘇邁緩緩坐了下去,然後回望周銓一眼,苦笑道:“不意如此……叔父終身遺憾矣!”
這也是他的終身遺憾,原本憑藉叔父名望學問,招攬眼前這位少年英傑入門牆,蜀學一脈,便可以同二程的徒子徒孫繼續爭鬥下去。
周銓臉上也露出驚容:“可是蘇相公……有事?”
“家叔已仙去了,此為家叔之孫,蘇伯之子伯業,唉……”
“既有此事,晚輩不敢打擾……還請留步。”周銓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與蘇邁見面的當日,得到蘇轍去世的訊息。
他也曾想過拜見蘇轍,只是一直不得空閒,沒有想到,竟成遺憾。
不過遺憾歸遺憾,周銓並沒有太多傷感,畢竟離開的終究要離開,舊的時代,終究是須要過去的。
張順將周銓送出衙門,見到武陽、李寶等就在門前等候,張順笑道:“這二位倒是眼生啊……”
他是在說笑話,與李寶他還是挺熟的,但是一年多時間未見,李寶個頭猛竄,已經和他相差無幾了。
李寶知道他曾救過周銓,當下大禮參拜,那邊武陽也與他見禮,雙方把臂試了試氣力,張順道“好漢子”,武陽道“你力氣也不小”,雖算不得一見如故,卻也還投機。
正說話間,卻見一胖子行來,拜在周銓身下:“得知衙內有舊友相逢,小人略備一桌酒席,為衙內舊友接風,還請衙內賞臉。”
這胖子正是魏德彪。
他前些時日想要與周銓和解,跪在了客棧門前,卻仍然沒有得到周銓應允,這些時日,他幾乎都繞著周銓轉,想方設法要討周銓歡喜。
但周銓給他的只是無視。
倒是張順見此情形,有些歡喜地道:“未知大郎聲望如此之高,便是海州,都有人請客矣。”
“休去理他,張叔請往這邊來,今日定要叫張叔大醉一番!”周銓笑道。
魏德勝還待再爭,卻被武陽一胳膊架開,他在周銓身後連連作揖,可是周銓仍然毫不理會。
“我看此人尚算心誠,為何大郎不給他面子?”待走遠些後,張順問道。
“這人倚仗朱勔之勢,在此魚肉百姓,弄得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