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開時不小心打翻了裝有四川麻椒的調味瓶,沒來得及換上新紙條——他,應該記得給它寫名字吧?
廚房裡別人都有,不能特立獨行,會被排擠哎……搞特殊不好……
斜倚門框,注視她的背影。
停手已經有一小會兒,只是呆呆的立著,任憑鍋裡炒菜漸漸變亮,卻沒有盛到碟裡的意思。
李艾輕輕喊:“丘丘。”
她聞聲回頭,目光空茫。
端出了最後一盤菜,擺好筷子,李青丘客氣的道謝:“麻煩你幫我搬家,本來應該請你出去吃飯,但我最近很累,又要收拾屋子……”
李艾不以為意:“改天我請你。”
她泛出一抹客氣的微笑,既沒表示贊同,也沒有反對。
低下頭,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我瘋了不成,跟你出去吃飯?
吃晚飯去喝酒,喝過酒去唱歌,唱完歌肚子又餓了,於是再去宵夜……你從來就不是好東西,我當初鬼迷了心竅,才非你不嫁,非你不愛!
李艾不知她心中所想,細細品嚐,由衷讚歎:“手藝真好!”
“怎麼不吃?我記得你最愛吃西紅柿炒蛋。”夾了一筷子雞蛋放到她面前。
丘丘嫌惡的撇開頭:“從前是從前,現在看到都噁心。”
氣氛陡然冷下來。
李艾心裡長長一嘆,放下了筷子。雙手交叉握在身前,身體微微前傾,無比認真的看著李青丘,說:
“當年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身體一震,一陣憂一陣喜得泛上心頭。人生聚散,淡然而沉靜。所有的傷害、痛楚、過往,都消散在風中,消散在時間長長又緩慢的流淌中。人習慣於記住美好而忘卻傷痛,那些美麗燦爛的過往,如同煙花在空中綻放,凋落、寂滅。
她曾以為自己已經遺忘,遺忘得乾乾淨淨。
她明白的,過去的終究會過去。然而無法遺忘的,是重重受創的自尊、是從小被爺爺培養的自愛、是在一次次勝利中聚攢的自大——她的自尊自愛自大,於一夜被毀。
不是一天,不是一月,在長達八年的時間裡,在學校同學異樣的目光中,在家中親友同情的堪憐裡,在堂姐妹嘲弄的諷刺裡。
鈍刀子磨肉,一截截把她的心磨成鈍石。不再尖銳、不再鋒利,尖銳的痛楚消解,換來鈍重的隱痛,卻是不為人說,不為人道,成為永恆的黯淡的傷疤,而生命的鮮活卻如鮮明對比,一日日提醒那些不堪的痛楚。
八年時間,無可改變,無可留戀。他只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改變了李青丘整個人生,影響了她全部的旅途。
人是奇怪的動物,有時明知別人的看法未必準確,又忍不住要在乎,非常在乎。
一萬個人說你不好,周遭所有人斥責埋怨挑理,再自信再強大的人,也要審視自身,收斂行徑,她以為那叫修身養性——卻不知道,修的過了,養的多了,人會變成膽小鬼;人的心裡要打結。
偷偷打了八年的心結,他終於肯說,對不起,當年是我錯。
李青丘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眼淚順著面龐流下,滴到桌上,匯聚成小河,順著傾斜的弧度,又迴歸大地。
她突然想起爺爺去世後的那些天。
她抱著爺爺的遺像,哭的昏天暗地。吵著嚷著,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她訂婚,為什麼一定要她受辱,又為什麼,一定要選在這個時間離開她。
伯母們的行徑歷歷在目。
她們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斜睨著她,說:“丘丘,你爺爺夠偏心哪!這麼多年親自養你不說,臨走還把最好最值錢的東西留給你——公司?公司是你伯父們一手一腳打出來的天地,本來就該是我們的產業!老爺子也算沒老糊塗,還記得給你找個強有力的靠山,否則……”
她被伯父硬給拉走。伯父說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莫要跟她計較。
她懂得——若非已跟李艾訂了婚,爺爺的葬禮上,她會被對爺爺遺囑分配憤憤不平的伯父們撕成碎片。
然而那些東西,她可以不要……她不想要……這麼多年,已經變成了負擔。
“李艾,我們解除婚約吧。”
聲音低沉,語調黯然,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決然。
李艾猛地抬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丘丘不肯抬頭,始終盯著桌面。
他想過,李青丘會鬧脾氣,要罵人要打人要彆扭上很長一段時間,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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