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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趙構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快,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們都是你的兄長,你自然不能偏頗。嬛嬛,我從小就知道你才思敏捷,卻沒想到你……”沒想到你連行軍佈陣也如此了得。
幸虧,幸虧你不是男子。
趙構起身來到香爐前,背對著趙瑗,用一根小籤子輕輕撥弄香灰,眼神有些晦暗。
就在半天前,他召集了整個宋軍中能打得大將,一個一個地問過去。大部分將領面面相覷,唯有宗澤說了同樣的話:“不妨從燕雲撕開一道口子。”
只不過,這個口子,宗澤認為應該從朔州去撕,而不是趙瑗所提議的涿州。
當時趙瑗仍在沉睡,他們議事的地方距離這裡足足有半里地,她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句,竟然都與宗澤不謀而合。
趙構漸漸撥弄了一會兒香灰,又仔細想了想方才的沙盤,忍不住有些發懵。
打死他也看不明白,為什麼要從燕雲十六州開始動手。
圍魏救趙?
“魏”是這麼好圍的麼?一個不小心就……
可柔福……柔福……
趙構從來不曾懷疑柔福的大膽聰敏。
那封血詔,那封號稱“太上皇泣血而書”的詔命,他早就篤定是柔福偽造的。因為徽宗趙佶,他們的父親,根本沒有這種揮師北上的野心和膽氣。
但他不會去拆穿。
因為時機卡得太好了。
天子血詔、金營夜驚、北上渡河、生擒兀朮……雖然她故意埋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隱患,但很明顯,這幾個“隱患”,依舊牢牢掌控在她的手心裡。
她太大膽也太聰敏。
也幸虧,她只是個帝姬。
趙構略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將籤子丟在銅質香爐裡,轉身去問趙瑗:“想不想見見宗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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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宋金之戰中拼死力抗的大將,也是現今唯一一個既有資歷又能打的大將。
但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在另一個時空,宗澤會在明年溘然長逝,死前三呼“過河”,令人扼腕。
但現今趙瑗見到他時,他還只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呵呵笑著指點小兵槍法。只有在束上鎧甲的一瞬間,才隱然透出一種凌厲的殺意。見到趙瑗的那一瞬間,宗澤不悅地皺起眉——雖然趙瑗披了蓑衣穿了斗笠,打扮得完全像個男子,但終究是個女人。
先前趙構執意要帶婢女進來,他已經很是生氣,如今趙構竟然……
“宗老將軍。”他聽見那位少女緩緩開口,“從朔州到山海關再到古北口,一路崇山峻嶺,也未免太過艱難了些。若從涿州入手,反倒可以佔一個‘快’字。”
宗澤瞳孔微縮。
這少女……是誰?
趙瑗無意識地攏了攏蓑衣的領口,黑白分明的瞳子一瞬也不眨地看著宗澤。趙構一臉嘲弄的表情站在她後頭,卻有意無意地握緊了手中的玉鉤。在那一瞬間,宗澤想起了一個人:那位替李淵和李世民打下小半個江山,最終卻以悲劇收尾的平陽公主。
“此為軍機。”宗澤的心情平復了些,口氣也有些和緩。
既然是“軍機”,當然就不能隨意外洩了。
趙瑗略微皺了一會兒眉。她本想開門見山地驚老將軍一驚,開啟他的話匣子,現在看來沒有任何用處。掌。兵的是宗澤,她沒有官階沒有品級還是個帝姬……
“朔州處在燕雲十六州的最西段,再往南便是代州。西漢時在此設代郡,連通太行山、陰山、燕山、祁連山並河西走廊,卡死了到潼關、函谷關、玉門關的糧道,也是一處絕佳的馬場。巧的是,西軍駐地離朔州並不遠,若是直接調動,可事半功倍。”
趙瑗娓娓道來,聽得宗澤一陣心驚肉跳。
“可是總老將軍,若從朔州調兵,就必須從寰州、蔚州一路向東,才能牢牢卡住金人南下的關口。若是卡不住這個關口,那麼這場仗打起來,就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會白白損兵折將。老將軍,您應當知曉‘兵貴神速’。”
宗澤的臉色從白到紅再到白,眼中呈現一抹奇異的神采,也不知是高興多些,還是憤怒多謝。
“涿州,是上古涿鹿之野!再往南便是一大片平原,金人有騎兵!”
騎兵,鐵浮圖,是宋人永遠的噩夢。
在亙古蒼茫的涿鹿之野上,一旦放開了跑,那麼必定如同摧枯拉朽,將整個宋軍摧殘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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