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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一驚,失手打潑了酒杯。
琥珀色的美酒順著席面潺潺流下,直滴落到了繡著暗紋的袞服上,他卻無暇顧及,急急問道:“嬛嬛這是有了妙策?依照嬛嬛看,大宋打贏的希望,能有幾成?”
這場仗太重要了。
汴梁、燕雲、遼國,甚至遠在東北的金國殘族,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勝,則大宋一掃頹勢,趙桓也可以趁機扶持新人,將朝中壁壘一塊塊清除出去;敗,則是嘲諷遍地,滿盤皆輸。
“我事先也不曾想到,西夏之事,居然會牽動這麼多利害關係。”趙瑗把玩著白玉杯,神色微微有些苦惱,“或許除了當靶子之外,我還得親自去西域走一遭。只是,‘燕國長公主’必須坐鎮燕雲……”
趙桓、趙楷對望一眼,微微頷首。
次日,燕京城中出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有個西域來的胡商被官家奉為座上賓,每日接入公主府設宴款待,飲酒作樂的好不熱鬧。
第二件大事是,柔福帝姬偶感風寒,需要休息幾日,不見外客。至於這“偶感風寒”會不會發展成為“身染重疾”,那可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與此同時,趙瑗將周邊數個州府的精兵猛將都抽調到了燕京,保護官家與王爺的安全,自己則輕車簡從,一路飛馳去了大草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出了寰州再往北,便是蒙古人的地界。蒙古人素來逐水草而居,這種大雪紛飛的冬日,國境線上必定人跡罕至。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她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從寰州北上借道蒙古,沿著蒙古和西夏的國境線,一路往西走去。自從上回鬧出“西夏公主”的事情以後,趙瑗便開始拼了命地學習蒙古語、西夏語和契丹語。雖然造詣不高,但基本的日常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近一個月來,她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在路上,她又漸漸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汗血馬的產地不多,基本集中在西域一帶。西漢時這裡是大宛、月氏諸國的所在,大宛國滅之後,這裡就輪番經受戰火的洗禮。顯示匈奴、突厥、柔然、吐蕃,再是西夏和遼國。如今遼軍強。橫,已經牢牢佔據了羅布泊到克什。米爾一帶的土地,將整個汗血馬的產地,徹底囊括其中。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那位胡商口中所說的那批“您感興趣的馬”,就在遼國境內。
她進入遼國邊境時,遼將蕭斡裡剌和他的七萬大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遼帝歡喜鼓舞地開了一場慶功宴,對參戰將領大加褒揚,順便替自己鞏固了一下地位。可惜他這場慶功宴開得太不是時候,對西夏國窮追猛打的第一猛將蕭斡裡剌,是耶律大石一手帶出來的人。
趙瑗曾經遙遙看過那場慶功宴,笙歌燕舞,熾熱且濃烈,很有契丹人的風範。一場慶功宴足足開了十日十夜,直到遼帝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下詔停止此宴,可惜並沒有一個人肯聽他的話。
遼國在狂歡,遼帝在“被”狂歡。
一場蓄謀已久的宮變就此上演,耶律大石與剛剛打了勝仗的蕭斡裡剌共同宣佈了遼帝的十大罪狀,第一條就是被敵國俘虜,丟盡遼國顏面。遼帝指著耶律大石半天說不出話來,耶律大石一把彎刀便結束了遼帝的性命。當時趙瑗還在城牆之外,只聽見裡頭漫天的廝殺聲,織成血光一片。
遼帝無子,耶律大石迎接遼帝、出兵西夏有功,被尊為新帝,統御西遼。
新帝登基三把火,第一把就燒到了遼帝舊臣身上。遼帝的舊臣死的死逃的逃,沒逃的也活不了多久。趙瑗如同幽靈一般,在西遼國都裡日夜遊走,找到一個又一個垂死之人,終於套出了遼國的一些秘密。比如馬場的所在,比如耶律大石一早就很有野心。
她開始在西遼買馬。
首先是一匹,然後是十匹,最後是成百上千匹……她一點兒都不介意自己的空間變成馬廄,反正現如今她對空間操縱自如,只要一個簡單的念頭,隨身空間便清爽如初。
但是,西遼的馬,卻漸漸地被她買空了。
趙瑗行事謹慎,沒有去買軍。馬,而是去了幾個私人馬場,一點一點地套料。等到西遼新帝第一把火將遼國舊派燒了個乾淨,野心勃勃地預備燒第二把火時,她已經在西遼整整呆了兩個月,能買到手的馬,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