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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張了,忘記了地下的陰溝,就“撲通”地掉在溝中。所幸水不深,只沒膝蓋,然而氣味難聞得很。此時上面的人喊聲,馬蹄聲、越來越亂,溝邊並閃閃著燈火之光,嚇得他更不敢出頭。如此就在這裡邊藏了半天,上邊才漸漸消停了,他才喘了一口氣。
奪來的刀還握在手裡,氣得他真想跳上去殺幾個人才好。暗想:賽八仙實在說得對,春雪瓶真是不可理喻的,大概她自幼跟番人在一起長大,已養成了一種烈性,現在我沒有法子再跟她把話說明,只好……反正無論如何將病俠的屍骨收在棺材裡再葬埋,我不求生人諒我,但求對死人無愧!於是,在泥溝走了幾步,剛要往上去躥,忽聽上面又有款款的馬蹄之聲,他就又不敢動了,又在溝裡躲了半天,忽聽“撲通”地一聲,由上邊掉下來一塊大石頭,濺了他一臉的臭泥。他不由大怒,拼命地爬了上來,手掄帶泥的鋼刀,大罵著說:“這樣欺負我,我可都不顧了!來,無論你是誰!”他看了看。
街上已經沒有人,模糊的月色之下,十步之外立著一個牽著馬的女子,他就一陣驚愕。
女子手無兵刃,過來就先揪住他的胳臂,奪過了刀去,扔在溝裡,一手揪著他,連馬跳過了溝,匆匆地向草地那邊走。他倒覺著很難為情,說:“春小姐!你先聽我說!我姓韓,是因為令堂病殉於白龍堆……”女子拉著他疾走,他看見女子穿著一身紅,梳著一共五條長辮子,身材是那麼苗條,他不由得也臉紅,一邊隨著走,一邊又說:“我來正是為告訴你這些事……”忽然,他見女子牽的是一匹紅馬,便覺得有異,而那女子又回頭嘻嘻地一笑,剛從烏雲中走出來的月光正照著她的臉,韓鐵芳吃驚地一看,原來不是春雪瓶,卻是那個臉兒微黑的哈薩克女子,多半她的名字就叫作小霞。
此時已離市鎮很遠了,他就奪開了胳臂,拱拱手說:“小霞姑娘,我稱呼得若不對,你可也別見怪!幸虧你能看出我不是壞人,那麼就請你去告訴雪瓶,她的母親已經死了……”小霞聽著,卻笑著,韓鐵芳就越覺得詫異。心說:雖然死的人與她並無關係,但她也不應當就這麼喜歡呀!因之又說:“我已將她的母親,在白龍堆找了一個很好的地方暫時埋了,可是沒有棺材,她總是備棺去盛斂了接來才好,我或是告訴她地方,或帶著她去,都可以的。誰叫我應允了亡友的囑咐!別管受多少辛苦,我也無話可怨!只是這些話得求你先去告訴她,我可以在這裡等著,她若不願見我,我也實在不敢見她。還求你勸她不要煩惱,人活百歲終須死,她的母親雖死,卻留下了英名,叫她別傷心。至於我在店中放著的那些東西,除了一口劍,一隻包袱,琵琶,其餘全是她母親的遺物,我一點也沒有動……”說到這裡,忽見小霞拿著一條辮子向他一掠。他趕緊又閃開了一步,心說:莫非她笑話我的身上臉上都有泥?便也微笑說:“我實沒想到她不懂我的話,以至我落成這樣兒。但是不要緊,只要我盡了朋友之心就好了!連我的姓名都不必告訴她。”說到了這裡,忽見小霞又進前,並且歪著臉兒直笑,還說了一句番話。
韓鐵芳不由得生氣,說:“我說了半天,原來你都沒聽明白呀!你讓秀樹奇峰來好了!我在這裡等著她,或是你帶著我去!”小霞卻撇撇嘴說:“秀樹奇峰?”接著又說番話,並作手式,那意思是叫韓鐵芳跟著她走。韓鐵芳擺擺手,用力一奪胳臂,發起怒來“叱”的一拳,就將小霞打得坐在了地下,韓鐵芳就飛上了她的那匹紅馬,放曫就走,小霞急忙爬起來,以番語怒罵著,急忙的追趕,她跑得極快,卻也追不上韓鐵芳的馬,此時她手中環持有皮鞭,抖起來就向韓鐵芳飛去,沒有打著,落在了地下,她又由地下抬起石頭塊、土塊,雨點似的追著韓鐵芳的身後亂拋,她並尖聲地怒喊。但韓鐵芳騎著馬鞍齊全的紅駒,就於月色微茫之下,得得得地跑遠了,霎時間便已不見,小霞氣得就坐在地下,不住地哭。
這時夜已深了,市街上早已沒有了人,天空飄蕩著一片片烏雲,月光忽隱忽現,剛才在市街上搜查韓鐵芳,騷擾了一陣的春雪瓶,率領著七八十名哈薩克,他們以為韓鐵芳是早已逃跑了,所以就順著大道去追,追出了十餘里也沒有追著,他們又奔向庫魯山,又搜查了一遍,聽那裡的哈薩克人說:“天幕時,草地上有人盜馬。”於是春雪瓶又持雙劍,帶著幼霞及七八十騎眾,鐵蹄幾乎踏遍了草原,也沒見他們所要捉捕的人的影子。
這時月色已離了山巒,向西墜下去了,天上的烏雲越多,四周發暗,風吹茂草,作成一片潮聲,牛馬被驚得都亂吼亂叫。春雪瓶就將雙劍入匣,以哈薩克的言語高呼著:“小霞,幼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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