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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死了!
顧宣和靜靜的立在一旁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子,只見她髮髻凌亂,歪斜的金簪搖搖欲墜,幾縷髮絲胡亂的披散在枕頭間,臉頰不見一絲血色,汗水一顆一顆的從額頭上臉頰上滑落,浸溼了髮絲和被褥。
雙眼空洞,顯然快要失去意識,連生產這樣的劇痛都不能讓她完全清醒。目光緩緩下移,停駐在她的雙唇間,那唇瓣竟然泛著一抹淺淺的青紫色,這是中毒的症狀。
隔著屏風的產房裡熱烘烘的,幾個接生嬤嬤大汗的忙碌著,指揮宮女送上熱水帕子,不停的在她的耳邊呼喚,企圖要喚醒已經神志不清的女子:“夫人!!藥馬上就熬好了,您想想肚子裡的小公子!”
另外一個嬤嬤用溫熱的帕子擦拭著她的身體,臉上的憂慮更深了,定國公夫人卻是已經沒有了生產的力氣,時間久了,孩子會被活活憋死的。
除非……除非剖腹取子!!
只是,誰敢做這個主兒啊。
“柳女醫,定國公夫人已經神志不清,渾身無力,對生產無益,若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接生嬤嬤抬起頭來,心裡頭焦急的很。
坐在一旁的女醫抽出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輕捻著刺入床上女子的體內,專注異常,彷彿沒有聽到接生嬤嬤的話語一般,待施針完畢,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顧宣和目光掃過這個女醫,心中帶著一點疑惑,這女醫方才抽出銀針時候的動作,有霎那的停頓和猶疑,只是產房裡的人忙碌著,完全沒有關注。
掃過已經昏迷的定國公夫人莊幼菡,柳女醫斂去雙眸中的寒涼,誰讓她是皇后的胞妹呢?既然如此,她便如了貴妃娘娘的意,除去這麼一個心腹大患。
到時候一屍兩命,在讓皇上賜婚定國公,娘娘身邊又添了一個助力。即便定國公再深情又如何,到時候國公府美女如雲,又有誰還記得死去的莊幼菡呢。
“嬤嬤你著急也沒用,我已經用銀針暫時封住夫人的經脈,讓流淌的毒素能緩上一緩,當務之急是先解了毒,若是貿然用針刺激定國公夫人,別說小公子,就怕夫人也……”柳女醫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臉上掛滿了絕望,語氣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讓接生嬤嬤頓時心裡一突,再不敢催促。
顧宣和有些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這女醫,裝的倒也不錯,若是眼底沒有透出那一絲絲喜色就更加完美了。
“藥來了!”一個宮女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繞過了屏風,快步走了進來,竟是直直的穿過了顧宣和透明的身體。那一瞬間,只覺得遍體生涼,竟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端著藥汁的手抖了一下。
顧宣和望著那個宮女瑟縮的動作,忍不住移動腳步,退到了角落之中,而他移動的樣子,卻是翩翩然輕悠悠的飄過,彷彿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才恍然想起,原來他已經死了……
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那怕經歷了死亡,靈魂莫名出現在這個華麗的宮殿之中,旁觀著一次艱難的生產,或者還夾雜著一次陰毒的謀殺。
處變不驚、隨遇而安或許可以稱作他的優點之一。
躺在床上的莊幼菡雙唇緊閉,牙關咬死,宮女嘗試了幾次都不能將藥汁喂進她的嘴巴里,柳女醫目光閃爍了一下,上前一步接過藥碗:“讓我來。”
指揮著幾個宮女半扶起莊幼菡,她捏著莊幼菡的下頜,巧勁兒一使,掰開了緊閉的牙齒,將還略顯燙手的藥汁強行灌了進去。
將藥碗隨手扔給一旁的宮女,柳女醫迅速的取出了一根銀針,定了定神,雖然她要取定國公夫人的性命,只是還不是這個時候,反正她已經中了毒,再加上她施針,這個女人絕對活不過三日。
她現在得小心行事,將自個兒摘出去,想罷,立刻對接生嬤嬤說道:“嬤嬤,我用銀針扎入定國公夫人的穴道之中,能讓她清醒一陣子,羊水已破,須得靠你們引導夫人誕下小公子。”
接生嬤嬤點點頭,現在定國公夫人宮縮乏力,她們正小心的進行推拿,期望能讓孩子順利生產。
那細如髮絲的銀針泛著寒光,刺入了肌膚之中。“啊!!!”產房裡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顫抖變調的嗓音聽得人竟有些發寒。
一旁接生的嬤嬤忙取出一塊潔白的帕子塞進她的嘴巴里,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頭,見她清醒過來,竟帶著驚喜:“夫人,用力,羊水已經破了!為了小公子,您快使勁兒!”
清醒過來的莊幼菡恍惚想起自己中了毒,導致了胎兒早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