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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動是心動了,然而六松梵也是他畢生得意之作,又怎麼肯輕易輸掉呢?
“唔,餌倒是儘夠了,只不知黃教授此番關撲的玩法又怎麼說?”
黃庭堅一臉的不怕你不入彀中神情:“久聞潘店長不光精擅制墨,更加善於辯墨。不知是也不是?”
“呵呵,都是同行抬愛,不過在下卻也有幾分手段。”話雖然說的不溫不火,可其中的自信,便是丁陽也聽得出來幾分。
“好,那你我今日關撲,便以辯墨為戲,何如?”黃庭堅終於露出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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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墨仙辯墨
所謂的辯墨,就是分辨這囊墨的來歷。
通常根據不同人和不同地方制墨的習慣,每每從選料、配方、燒製、用膠、搗杵等諸多方面都各有千秋。於是才形成了諸多制墨的派別,彼此之間互有優劣。
潘谷之所以被稱之為墨仙,並不僅僅只是人們對他制墨的手段歎為觀止。
而是他在制墨以外,還有一手辯墨的絕活兒。無論是誰家制成的墨,只要落到潘谷的手中輕輕過一遍,就沒有不知道來路的。
可黃庭堅之所以敢來打賭,就是知道潘谷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讓步。
果然,聽到這個關撲手法後潘谷微微一笑,正當旁人都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卻見他搖頭了:“呵呵,不妥,此戲不妥。”
不光是黃庭堅愣住了,就連看熱鬧的眾人也傻了眼,更別說丁陽了。
“怎麼?莫非潘店主辯墨之名,不過虛應故事,徒有虛名?”黃庭堅想不明白。
可潘谷卻道:“恰恰相反。潘某人以此為生,其中奧妙盡在掌握。若是以此與黃教授關撲,豈非是白白去贏禁中珍藏美酒薔薇露嗎?此事易耳,於某家不過反掌觀紋,探囊取物,潘某不願為也。”
這下別說黃庭堅,就連丁陽都忍不住暗中笑了。
他的口氣實在是太大了。
以宋代使用文墨的頻率而言,制墨一行不知道養活了天下多少匠人。潘谷到底有什麼把握,敢說這種大話——彷彿辯墨對他而言就是簡單到白送好處給他。
這別說是宋代沒有什麼額外輔助手段,就算一千年後想要這麼精準的認出某一囊墨是誰製作出來的,那也絕對是扯淡。恐怕就算是計算機,也未必能做到。
兩丁陽都這麼想,黃庭堅自然也是笑了:“無妨事,只要潘店主肯關撲。贏便贏了,庭堅絕無二話。庭堅雖不富豪,可言而有信,願賭服輸這幾個字還是曉得的。”
潘谷幾番退讓後,黃庭堅只是不許,這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不過臨賭之前潘谷還是有言在先:“若黃教授中途不願繼續關撲下去,某家也是自無不允。只請黃教授讓某家打一角這禁中珍藏美酒薔薇露,便是福氣。”
黃庭堅已經無語了:這是要多狂,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呀!
“無妨,君子待人以誠,只要潘店主願於庭堅關撲,就斷無中途停下的道理。只要店主贏了,莫說一角酒,此一罈酒全是店主的。若是店主的輸了,我只要六松梵,美酒送歸店主也儘可使得。”
“那倒是不必了!”
這兩個人的打賭不光讓丁陽無語,更是讓周圍人全都有些感覺蛋疼。
人家打賭都是想贏怕輸,可這兩位卻是例外。一個自信到狂傲的地步,另一個則是隻為了那囊墨,其他的全都不放在眼裡。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連丁陽的興趣也挑動了起來。
先看看這潘谷的本事,當不當得把賀蘭硯拿出來發賣。
好貨自然是要找個識貨人才能賣出好價錢,丁陽可全指著賀蘭硯臺度過試煉期呢!
“既然潘店主這般自信,那便請辨識我所拿出的這5囊墨。不必全中,只得五有四中,便算是不辜負了潘店主辯墨天下無雙的名頭,庭堅自動認輸。可若是隻五有三中,那壇酒儘可歸店主,只是這六松梵卻也要給我帶走,如何?”
“黃教授真不愧是朗朗君子,這關撲條目端是大氣。”旁人只聽了他的條件,便已經都認為黃庭堅賭博條件不黑。五個墨囊猜中四個,就肯自動認輸了。
便是潘谷號稱辯墨天下無雙,黃庭堅依舊給他留下了一個失誤的機會。
這才是磅礴大氣,真正的君子風範。
就在丁陽都暗暗讚歎黃庭堅不愧是二十四孝之一,千古道德典範。就算是和人賭博,也從來不肯斬盡殺絕,還是手下容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