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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芙蓉在角落裡抹掉胭脂,也顧不得身上的髒亂,託李三找了根柺棍,拄著與李三艱難擠進人群,和相對而行的人流推搡前行,卻被硬是衝向了相反的方向。
維持秩序的夜魈騎衛隊持梃橫槊,將人群隔開來,只為了能弄出一條道來。
綿密的人群如同波浪翻滾著向前湧動,一波又一波。
“看,快看,是侯爺,是博望候卓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
這一吼,無異於晴天響雷,把人群炸得激動起來,潮流更加洶湧,熙熙攘攘湧動不止!
我與李三哪裡是這股力量的對手,被龐大的衝力往前直推而去。
我甚至無需用自己的腳,被推搡著,衝破了衛隊的一個邊角,這下子如同潰堤的浪潮找到了突破口,將我一個趔趄衝出缺口,撲倒在地。
身後又立刻壓來不少人,直壓得我和芙蓉慘叫起來!
只聽到幾聲呼喝,身上的重壓很快被解除。
一雙手大力的把我和芙蓉拎了起來,然後一個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位嬤嬤沒事吧!”
我一愣,隨即一驚,身子不由抖動了起來。
“哎呀,您是不是嚇到了?各位請讓一讓,讓一讓,不要再擠了,大家的熱情侯爺知曉了,可是也請各位保重身體啊,這麼推擠可是要出人命的,沒死在戰火了,死這可就冤枉大了,是不是鄉親們?”
謝悠然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溫和,陽光,大度,隨和。
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
剎那間,我覺得我的眼眶有些溫潤和模糊。
可是我不敢抬頭,深怕那一點情緒流露會暴露我的身份,我還有什麼面目見他,見所有夜魈騎的人?
“這位嬤嬤,您還好吧?”那雙醫者修長白淨的手遞過來我的柺棍支撐起我站立不穩的身體,給了我一個依靠,然後搭上了我的脈,絲毫不介意我身上的髒亂。
我縮了縮身子,擺脫了他的手,退了退,張口想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幾步遠,一個聲音如同春雷一般炸響。
“如真,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走?!”
聲音冰冷的如同崑崙遠山永不消融的冰掛,悠遠的好似天邊無窮的浮雲。
這個聲音,在魂牽夢縈裡多少次響起,多少次讓我揪心的哭醒。
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熟悉的,是那永遠矜貴悅耳的音階,陌生的,是那不曾感受過的冰冷,如同寒冬臘月裡冰凍三尺的河水,不見一絲裂縫。
怎麼冷成那樣?我有一絲衝動,想要去看看那個日夜思念的,腐蝕了我骨血的身影。
可是我的視線落到我粗糙的雙手,落到散落眼前的幾縷枯發上,猶豫退縮了。
“呵呵,寒羽,你每次引起的轟動都伴隨著驚險,這婦人可是差點因為你被壓死,我幫你看看人家的傷勢,安慰下咯!”謝悠然呵呵一笑,仰起他那張陽光的臉。
“多事!”卓驍冷漠疏離的語調絲毫不見鬆懈,“曹品,你就是這麼讓手下維持秩序的?”他的語氣如同一把鋼刀,切入了我的心房。
“侯爺,實在是老百姓太熱情了,屬下壓制不住啊!”曹品的聲音裡滿是委屈。
“壓不住要你何用?再犯一次,軍法處置,快走!”一聲長嘶之後,那個冰冷的聲音丟下冰刀霜劍似的一句話,餘音尚存,人已遠離。
我心一抖,轉身張望過去。
只餘一片背影,漸行漸遠。
剎那間,周遭的喧囂離我遠去,只有紅濛濛一片視野裡,那個高大,威猛的黑馬上永遠剛挺健頎,優雅遠目的背影。
曾經,我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幸福的窩著。
如今,我卻只能遙遠的望著,冰冷的背影。
夏日刺目的陽光灼熱而又明亮,卻被那黑冷如鋼的甲冑反襯出冷冷的寒意,蔓延,浸染,鋪陳,霜華冰冷,刺的我眼中泊泊流淚。
這是我熟悉的身影麼?為何如此冷漠,那麼孤寂,那麼揪心。
我的心在微微顫抖,在流血,在鑽心的疼!
“這位嬤嬤,你還好吧!”謝悠然的聲音及時將我從一種絕望悲傷裡喚醒。
我抱著芙蓉默默搖搖頭,我還能想什麼呢?我與他,已經被殷楚雷,被我自己結束了一切,我能再看到他,已經很幸運了。
“您別在意,侯爺不是衝你發火,您若是有什麼不適,可以來找我,我們都在太守府住著,需要幫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