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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過來這一份冬意。
冬風凌厲,萬物凋敝,落光樹葉的枯枝煢煢孑立,虯枝盤曲,幽藍月色下如同一獨行的旅者,孤獨蹣跚,難掩蒼涼。
這邊城,不會有繁華富庶,但只有寂寥蒼闊,有著邊鼓聲聲,切切悲涼,這是個掩埋了多少忠骨英魂的地方,又有多少血肉,滋潤了這一方黃土?
邊草,邊草,邊草盡來兵老。山南山北雪晴。千里萬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聲愁絕。
“公主!”我倚著石桌望著遠方正自發呆,後面有人叫我。
回頭,林淵靜立在那裡,冬夜裡寒意在他單薄的身軀四周攏著一抹蕭瑟,他衝著我作揖,依然是一派儒生的閒散逍遙,可是,那雙黑深明亮的眼,在夜色裡,越發深沉,越發不可琢磨。
我淺淺一笑,意興闌珊地道:“林先生有何指教?”
林淵衝著我深深一弓身,做了個大揖:“在下,還沒謝過公主大義救我家主公,這份大恩,在下今生無以為報,即便是來生,當結草銜環,莫齒難忘!”
“先生客氣了,本宮不過是盡個本分,何用先生如此惦記?林先生請直接說吧,有什麼要本宮做的?能做到,一定做到!”
林淵挺直了背,看向我,眼裡辰芒微閃,似有疑惑。
我微微一笑,坦然對上他的目光,從他一出現的第一聲呼喚,就知道他今晚來得絕不簡單,都稱呼我為公主了,那就是說,是以官面來見的,就是來攤牌麼?
他從看到我的第一面起,就表現得對我不喜,他會醫術,卻讓我給英雅看病,讓我結識英雅,透過她的口千方百計讓我知道殷楚雷對我的隱瞞,不就是為了讓我和殷楚雷疏遠點麼?
這個人,心思縝密,就是有些迂腐,文人做派重了點。大概,對我如此敏感的身份存在於此,以及殷楚雷的曖昧態度,都讓他不安,我覺得我在他眼裡,就一可能的紅顏禍水,早死早掐滅。
就是不知他要怎麼打發我?
林淵眯了下眼,隨後道:“公主真是明白人,那在下也就明說,公主是卓君侯之妻,天下皆知,本來在荒山野嶺沒人認識倒也還罷了,可這在殷觴邊城,公主的身份若是讓人知道了,怕是會給殿下和侯爺都帶來麻煩,所以,在下想了個辦法,送公主回侯爺身邊或是送公主回汗爻,公主你看如何?”
我一笑,這老兒果然想送走我,如果不是你家太子糾著我不放,我早想走了,想來,他是瞞著殷楚雷自行決定的,膽子倒不小,看那日山上殷楚雷在議事堂前衝著他差點發火就知道。
此人,膽識不小,即便怕殷楚雷,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我笑道:“本宮正有此意,就是怕殿下那裡不好說,您看……”
“殿下那裡,在下自會去說,公主放心!”
太有性格了,就是不知道殷楚雷對他這麼自作主張能忍到何時?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其實我想走的阻力就只有殷楚雷,他去擺平當然好,我可真不想見這個難以捉摸的人。
“好,那本宮謝謝林先生了,何時可以起程?”
“若是公主方便,今晚便可起程,在下已經備了車馬,只等公主了!”林淵恭敬地道。
赫,還真是早就算好我肯定會走麼?大概我不同意他也會想法弄我走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奴才,這人,也一樣強勢!
我站起身,遙望,西邊館舍燈火通明,那裡,男人們正在為殷楚雷接風,大概喝得不亦樂乎,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這也是林淵挑這時候來的原因吧。
衝林淵笑笑,這老狐狸還真是會掐時間,雖然我覺得此人也挺可怕的,只是比起這位的主子來,還是差了點,那位主子的雷霆之怒,就他想法擋吧。
“先生有心了,請帶路吧!”
林淵恭敬地一揖,帶著我出了門,上了駕馬車,晃晃悠悠中,再次如同逃命般,從另一座城邦,載著我,往前路奔去。
原來往謁金的方向是朝著東北,現在要去西南,等於要先原路返回,再往西南走。
林淵給我安排了輛馬車,比起京都出來時的待遇要好了些,除了趕車的,還派了兩個小卒跟著,路上也不停歇,打馬狂奔,一天一夜便又來到原來的山腳下,和著另一處的山頭,中間有個不寬的小道,馬車停了下來。
日暮微沉,山勢綿延不絕中,透著一抹血色,馬車伕樸素的臉看向我:“夫人可要在這歇歇?附近沒什麼村落,就只有此處一塊空地。”
我點點頭,身子骨有些被顛簸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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