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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然的表情帶上了一抹沉思,有些複雜,烏黑的眼珠子閃動著星辰的光芒,咕碌碌轉得厲害。
一會兒,卻換上了一付嬉笑的臉,剛剛的笑容陽光燦爛,這回,卻讓人覺得有些滲人。
我皺皺眉,瞪著他,這地方的人是不是都有一個毛病,變臉比翻書還快?
謝悠然卻不以為然地繼續笑,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小師弟要去見侯爺吧?走,我帶你去!”
不由分說,當先一步走出帳篷,我只好匆匆跟上。
他帶我到了馬廄前,讓馬兵帶了匹馬出來,自己上了馬,朝我伸出手:“上來吧!”
我奇怪地看著他,這營地裡見人還要騎馬麼?
謝悠然看出我的疑惑,呵呵一笑:“寒羽不在營地,他去練兵嚇唬人了。現在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耍威風,快上來!”
我稀裡糊塗地被他拉上馬,莫名其妙跟著跑,就聽見他嘟囔了句:“這回可終於熱鬧了,師兄啊,莫怪我咯,我也是幫你的!”
未等我明白,他駕的一聲,縱馬跑了起來。
馬兒一路小跑,朝著遠處蜿蜒的城壁跑去,穿過兩邊綿茂的叢林,不絕如縷的峭壁,那本來顯得如同小蛇的棧道突然如同巨龍盤旋,正中巨大的城樓如同天塹閶門,銅牆鐵壁般赫然仰立在一座巍峨崔嵬的山崖絕壁上。
謝悠然載著我往一處山坡上跑,越近,越可以聽到戰鼓擂擂,響徹雲霄,鐵馬踢踏,吼聲震天!
馬在坡緣處停了下來,我終於看到下方山谷裡的情形了。
遠方,黃昏的落日依靠在黛色的山頭,那一輪血色殘陽,碩大的金紅升騰著浴血的殺氣。蒼穹在巍巍青山間,成了一線長天,渲染著蒼涼的血暈。
那絕壁高聳如同一柄鬼斧神工下的利劍,直插雲間,與對面一座同樣陡直的略矮山崖成一犄角之勢。遠遠望去,兩崖如閶闔巨門,天色一線。兩崖之下,狹隘的隘口,有一條湍急的水流,如同天塹,橫埂蜿蜒,寬足有數十米,長不見源頭,去不見盡邊。
山崖半壁之上,沿壁而建如同蛇形的棧道上,連著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的城牆臺,牆上垛牆凹凸,旗幟飄揚,配合著山險,峻險異常。
而在這險關之下,近處,我處的山谷下,金瓜黃鉞,反射著明晃晃的冷光。旗幟蕩蕩,逶迤飄動,喊殺聲,聲震山谷,迴盪蔓延,不絕於耳。
觀兵臨江水,水流何湯湯,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猛將懷暴怒,膽氣正縱橫。
“殺!殺!殺!”喊聲如雷貫耳,和著鼓點在山谷裡迴盪,迴環往復,不絕於耳。
謝悠然止馬於坡頭,與我下了馬,站在坡上看去,這一片不過數百人的隊伍洋溢著沖天殺氣,人走馬鳴,秩序井然,刀光劍影在殘陽下透著冬日森冷蕭瑟,刺骨冰寒。
“此地是戎麓六郡東面的第一道防線,號稱雄關抵萬軍的雞腸關,它離六郡郡首北昌郡劍臺城不過百里,過了它,便能直取劍臺。它和西面風節山的壟淤關,北面民山的肱崍關,形成它天然的絕壁屏障,整個綿圖山脈團團圍之,加上名川金川,咆坨河,青龍江,一直是退可自保,進可圖霸的好地方。”
謝悠然在我耳邊低低的敘說,眼中深邃長遠,望著這片自古名地,語氣也變得悠遠而深沉。
我從《匯景集》中多少了解過這個地方,位於整個炫璜大陸的西南,綿圖山脈如同一個馬蹄鐵,圍在它的西北東三面,大陸最大的三條河流之一奢河發源於最西北端離戎麓八千里的崑崙脈,穿過整個戎麓,形成一處水土豐茂的戎麓盆地,與東之江汗平原,中心地帶的璜貴高原一山相隔,自成體系。
自古,是個兵家必爭之地,也是群雄割據之地,此地各色人種混雜,有不少被譽為南戎的蠻夷,驍勇好戰,殘忍堅狠,用這樣人組成的戎兵,乃是天下的悍兵。
戎麓三峽三關三水,天塹難通,除了這些,整個境內,還有34道關隘,十多條河流,自古被人稱道:“天下險,在西南,戎麓通,天下通,戎麓塞,天下閉,宏圖霸業王安時,均在綿圖四千裡!”
這麼一個形勝險地,易守難攻,當年汗爻用了三年時間,窮百萬將兵,才將之納入版圖,如今,以卓驍一人之力,能克下麼?
雖然我看下面計程車兵膽氣正雄,但兵勇未必能克天險,上方的關隘絲毫不見撼動,下面也光是徒呼赫赫,並不進攻,卓驍意欲何為?
他在哪裡?我探頭張望,謝悠然一指前方,“師兄在最前頭!”
不用他指,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