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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放開了,端起茶碗吹吹氣喝下一大口,美美地咂咂嘴,頗為感慨:“半個多月沒喝上口熱茶了!”
安毅笑道:“張大哥行伍多年了吧?”
張承柱微微一笑:“八年前我畢業於保定軍校騎科,進入吳大帥軍中從見習排長幹到現在,今年初還在山海關一線和張作霖的奉軍拼命,幾個月前咱們正在交戰的直奉兩軍看到天下大勢不對,迅速和解又一起圍攻高喊革命的馮玉祥西北軍。剛把反覆無常的馮玉祥趕出河北綏遠一線我就被調過來,以騎兵團長的身份領著兩個連的弟兄率先支援,日夜兼程趕到湘北嶽州葉開鑫的總部,協助友軍南下,把那個小小師長唐生智打出長沙再一路打出衡陽。因為湘江一線水網密佈,山地太多,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所以葉開鑫沒給我配足人馬,他也不願意我在他的地盤上壯大,我只好領著個營長職務一旁協助。在李宗仁的桂軍第七軍尚未入湘支援唐生智前,我建議葉開鑫迎頭痛擊不要被動防守,他沒采納;等粵軍第四軍從湘粵北上時,我建議他與江西的孫大帥聯合阻擊,他也不聽,等到被你們的聯軍佔領了衡陽'逼'迫長沙之後,我感到湖南局勢危在旦夕,反覆建議他炸燬所有橋樑為我們吳大帥大兵南下贏得時間,可這個迂腐的葉開鑫又不敢幹,直到聯軍四萬餘眾圍攻長沙無法守住之後,他突然找到我讓我率本部炸橋,明知道大勢已去我還是遵命,帶領自己兩個連的弟兄晝伏夜出,從你們七軍和四軍的結合部順利穿過,十分鐘就消滅防守衡南大鐵橋的唐生智部兩個連,誰知正在安放炸'藥'時一列七節的火車恰好趕到,上面有你們北上的兩個團,一番惡戰下來還是沒能把橋炸燬,北面唐生智的支援部隊也趕到,走投無路之下我只好率領剩下的幾個弟兄衝出包圍圈一路南逃,幾天來躲避追兵停停走走,今天中午剛擺脫追兵,正想南行幾十裡之後向東逃進江西找孫大帥幫幫忙,最後還是遇上你們了。”
安毅三人面面相覷,一直以來,為了打發晚上無聊的時間,三人經常湊在一起討論些戰役戰術問題,對兩次東征各戰役的研究總結很全面,尹繼南為此而記錄下的資料足有三大本。進入湖南以來,三人就不時對敵我雙方的態勢進行分析和預測,利用自己長官和帶兵經過身邊的各部弟兄提供的情報加以匯總,說到高興處時常鬥嘴,我守你攻身份相互轉換,倒也讓本就有著一定基礎的三人無形中進步神速。剛才聽了張承柱的一席話,三人這才知道許多方面自己想都沒想過,要是葉開鑫真的接受張承柱的意見展開行動,先不說主動出擊拒敵於瀟湘境外的大戰略,只說炸燬主要橋樑這一條,就會讓革命軍無比頭疼,大軍行進受阻不說,火炮、輜重和給養無法及時運抵前線這一條,就讓以寡敵眾的革命軍各部置於敵人的優勢兵力之下,哪兒還能如此順利地打下長沙?
張承柱看到年輕的三人發呆片刻開始討論,覺得有趣也吸著煙聽聽,這一聽就是半個多小時。他驚訝地發現安毅的腦子超快,說出的對策往往出人意表,特別是在區域性的應對上詭計百出,各種戰法巧妙地結合在一起令人瞠目結舌,且不說是否可行,對對錯錯有待進一步研究評議,可安毅這份血'性'、這份機智還是讓張承柱讚歎不已;臉上稚氣未消的尹繼南則步步穩健,精於算計,對安毅所提出的各種行動進行兵力配備、行軍速度甚至火力配置進行快速計算;二十**歲的胡家林話語不多,每次開口往往就是奇兵之計專打軟肋。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彌補相互印證,似乎一場正在展開的小戰役就擺在張承柱面前,怎麼不讓他深感驚訝?
三人爭議完畢,尹繼南抬起頭不好意思地對張承柱笑了笑送上支菸,張承柱接過煙低聲說道:“看來黃埔生果然不是徒有虛名之輩!幾位老弟,剛才你們說自己的連隊是成軍三個月不到的工兵連,可我怎麼看都不像,除了配備眾多工兵器材之外,你們的武器配置超過我見到的許多步兵,要是給你們裝備幾挺輕重機槍,說是個精銳加強連沒人不信,而且三位老弟的謀略和帶兵能力遠遠超出我原先的估計,所率領的弟兄們人數幾乎達到兩個連,能告訴我這裡面有何原因嗎?”
“哈哈!沒問題,雖然咱們剛才是敵人,但是我弟兄三個與張大哥都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何況張大哥還是鬍子和繼南的老鄉,哈哈……”
安毅再次顯示他豪爽義氣的一面,將自己三人的來歷和這支連隊成立的經過、如何流落到這裡一一細說,最後對頻頻感嘆的張承柱笑道:
“張大哥,要是你不臨危受命率部炸橋,咱們今天還見不著呢,就像你下馬不久時說的‘天意’一樣,咱們千里相逢也是天意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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