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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再說話,轉向右邊的胡宗南剛想訴苦,胡宗南已經站了起來,迎向雅間門口,把一位身穿銀灰'色'西裝、年約三十的精明漢子領到了座位旁,非常高興地向大家介紹:
“諸位,這是我的結義兄弟戴笠戴雨農,上個月剛從武漢回來,由於我黃埔軍校面臨四分五裂之殘局,雨農和他的六期學友們都只能留在南京等候安置……雨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炮兵司令蔡忠笏大哥,這位是……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小師弟安毅,這傢伙人長的帥,打仗更猛,如今的官職超過我們絕大多數師兄了……小毅,你怎麼了?傻了?”
大家都站起來致禮,唯獨安毅像中邪似的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著臉型稍長,額頭飽滿,擁有一個挺直大鼻子厚嘴唇的戴笠,心裡百感交集,浮想聯翩,他根本不知道戴笠還是黃埔六期的入伍生,如今竟然落魄到從武漢流落南京等待安置的窘境。
安毅聽到胡宗南的笑罵,連忙站了起來,緊緊握著戴笠的手,轉向門口的漂亮侍女大聲喊道:
“美女,傻了?還不快搬張凳子過來?”
“就來、就來!”
身穿藍'色'碎花短旗袍的侍女匆匆搬來一張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安毅指定的位置,聽到安毅禮貌的致謝,不由呆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安毅臉上曖昧的笑容,立刻低下頭來,一張粉嫩的小臉頓時紅雲密佈,惹來大家一陣大笑。
安毅大大咧咧地請戴笠坐在自己和胡宗南中間,把自己的酒杯輕輕送到尚沒有餐具的戴笠面前,接過侍女遞來的酒杯自己斟上一杯,等候座上的老大蔡忠笏說話。
無酒不歡的蔡忠笏站起來爽朗致辭,兩三句話就完事了,十一個酒杯“咣咣鐺鐺”碰在一起,個個一飲而盡亮出空杯,隨即齊齊發出歡快的笑聲。
剛一坐下,胡宗南就接過侍女手中的酒瓶,要親手給每一個人倒酒,安毅連忙站起來搶過酒瓶,在座的他年紀最小輩分也最小,這點禮節他還是懂的。
胡宗南看到安毅雙手捧著酒瓶恭恭敬敬地給蔡忠笏、蔡培元和每一個師兄斟酒,滿意地點點頭,轉向眾弟兄感嘆一聲:
“想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黃埔同袍都還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在一個屋頂下喝酒,可如今……只可惜絕大多數的同袍都到了武漢一邊,光亭兄(杜聿明)等數十名我一期同窗逃離武漢之後,正領著百餘名二三期學友在杭州無所事事,巫山(蔣先雲)到了張發奎將軍那邊不願回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校長的召喚,甘願在十一軍二十六師當他的七十七團上校團長,老賀和陳賡他們那一幫佼佼者仍在蘇俄留學尚未回來,唯有我第一軍各師聚集了三百餘學友,卻因連連征戰犧牲大半,每次念起都令人感慨萬千啊!”
眾人發出聲聲長嘆,不勝唏噓,誰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四分五裂,到了刀槍相向的地步。
曾擴情長嘆一聲,幽幽說道:“鄧主任(鄧演達)在武漢組建了教導一師,我一期二期同窗數百俊傑聚集其下,張主任(張治中)又以四期、五期、六期同窗為骨幹,組建了教導二師,兩千餘黃埔同袍彙集其中,我那老鄉盧幫鼎(盧德銘)乾脆就擔任了武漢'政府'警衛團的少將團長,幾次我路過武漢他都避而不見,唐生智竟然汙衊我叛黨'亂'軍,對我下達了緝拿令,唉……不堪回首啊!”
蔡忠笏看到安毅回到座位上,搖搖頭舉起酒杯:“今日難得相聚,大家不要盡說些喪氣話,來來!再乾一杯,喝完吃菜,邊吃邊聊,這麼好的菜放著實在可惜了!”
眾人又是站起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坐下吐出口粗氣,接下來個個舉杯相互敬酒,不善飲酒的俞濟時也因心情沉重而破例連喝了三杯。
好人緣的安毅成了大家敬酒的物件,一圈喝下來,又要回敬一圈,二十幾杯下肚也把安毅喝得搖搖晃晃,俊臉通紅,場面也因幾輪敬酒而熱鬧起來,看得出個個都在刻意忘記現實的不快,都希望在難得的相聚中擁有瞬間真正的快樂和滿足。
安毅非常聰明,趁自己肚子空空沒吃什麼東西,悄悄告歉前往樓下洗手間,將手指伸進喉嚨把一肚子酒吐了個乾乾淨淨,走到櫃檯要了杯熱茶慢慢喝完,這才上樓。悄悄進門一看,蔡忠笏和王世和談得正歡,黃傑與曾擴情、俞濟時邊吃邊談,胡宗南與對面的蔡培元商量完炮兵培訓的事,高興地站起來舉杯就碰,唯獨沒人理睬的戴笠含笑坐在原位,從容不迫地享用佳餚。
安毅看出戴笠雖然一臉的平靜,但是頗受冷落,想了想從侍女手中接過酒瓶,給戴笠斟上一杯,看到戴笠要站起來致謝,連忙伸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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