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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修好的下游那個漁碼頭現在是四海幫佔著,欺行霸市恣意壓低魚價,他們人多勢眾身上有傢伙,那些漁民都惹不起他們,他們強買下來轉身提價賣給二道販子,我們這幫人如今就住在那碼頭邊上的窩棚裡,至今沒見有哪個公家的人在那裡收稅,這不是仗勢欺人是什麼?”齊大哥唉聲嘆氣地說出一大堆。
安毅看到葉秘書走回來,便輕輕點了點頭:“齊大哥,小弟今天有事,改天再來看你,你幹活悠著點,別傷了身子,等我來看你了咱們再說吧。”
“嗯嗯……你忙你忙……”
一行軍人走出碼頭先後鑽進汽車裡,安毅走向後面那輛敞篷運兵卡車被李濟深叫住了,只能和他一起坐在轎車後座上。
李濟深已經聽了葉秘書的彙報,他把安毅叫進來顯然是看到了兩個人詢問的物件不同,也想聽一聽安毅掌握的情況是否一致。
安毅很聰明,看到坐在前排的葉秘書緊張的樣子,就說自己問了半天,那個曾經在同一個大院租房住的熟人也不知道碼頭的主人是誰,只是不停地抱怨工錢太低,還扣住一半沒給。
李濟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這讓安毅覺得有點不正常,以李濟深為人方正治軍嚴厲的性格來看,不應該能夠容忍這種影響軍隊專用碼頭上落點的事情,如今他不動聲色只能有兩種解釋:一是這裡面涉及到某個或一些廣州政府官員,他不願得罪這些非軍事系統裡的人;另一個是碼頭擴建的各種批准手續已經完備,只是忘了把施工通報呈送給他批覆。
想來想去安毅認為是後者居多,因為李濟深本身就是中央委員,對地方政府負有監察彈劾之責,關鍵時刻他完全可以果斷處理,先斬後奏。如今汪精衛已經負氣辭職遠走法國,蔣校長在黨政軍中的地位如日中天,軍人比任何時候都能對地方行政指手畫腳,加上李濟深雖然顧念鄉情,但以他的脾氣決不允許這種肆無忌憚的腐化。所以,後者的的可能性最大,安毅也打定主意等會兒在宴會上找機會問問葉秘書。
一路上李濟深閉目養神,葉秘書鬆了口氣,精神大好,含著微笑看著車窗外的街道行人,只有安毅在緊張地思考這一系列問題。
當安毅一眼看到那個在碼頭上毆打過自己的黑道人物時,就差點兒忍不住上去收拾他。如今的安毅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個一無所有舉目無親的弱者,他已經是個經歷戰火對死亡有著深刻認識的堅強軍人,黃埔這個革命大熔爐鍛造了他的軍事技能塑造了他的軍人氣質,也讓他昔日彎曲的脊椎如錚錚鐵骨般挺立,忍受欺壓的日子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其次,他絕不能容忍傷害過自己的人繼續毫無顧忌地作惡下去,不忍心看著昔日住在一個屋簷下的苦哥們繼續遭受壓榨和掠奪,這與他為之奮鬥的目標極不相符甚至截然相反。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安毅都不可能袖手旁觀或者漠然視之,何況,這兩三百個苦哥們只要有一半跟隨自己從軍,不但對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大有幫助,也能讓這些苦哥們過上相對有尊嚴的屬於人過的日子,哪怕他們不願意從軍,也能透過自己的幫助拿到他們應該得到的血汗錢,再去尋找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
下定了決心就越要去做是安毅的性格,但如何去做他不得不考慮清楚,他非常顧忌黑道和政府實權人物之間糾結而成的破壞力,在另一個世界裡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很多被欺壓被傷害的普通人在重重黑幕之下哀告無門走投無路,甚至為此丟掉性命含冤九泉也無人理睬,這些傷痛記憶留給安毅太多的無奈、傷感直到麻木,因此,他不能不慎重權衡自己的處境、能力和可能得到的幫助,以及失敗之後可能帶來的影響甚至傷害。
不知不覺車隊開進歐耀庭府上的美麗花園,安毅收起思緒,望向車外臺階上的歐耀庭夫婦和他們的女兒,看到歐楚兒在一身美麗的西式禮服襯托下猶如凌波仙子般清麗脫俗,安毅的心臟就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歐耀庭夫婦快步走下漢白玉臺階,熱情地迎上鑽出車門的老朋友李濟深,李濟深對歐耀庭夫人笑了笑,用粵語輕聲說點什麼,賓主哈哈一笑顯得極為親切隨意。
李濟深轉向歐楚兒,剛想開句玩笑,發現提著長裙下襬的歐楚兒正呆呆地望著自己身後,像著了魔似的。
李濟深好奇地回頭一望,筆直站在自己身後兩步的安毅臉色微紅很不自然,李濟深哈哈一笑,與同樣會意的歐耀庭夫婦一起走上臺階進入高朋滿座的一樓大廳。
回過魂來的安毅對秀眼中滿是幽怨的歐楚兒微微一笑,與葉秘書一起跟隨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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