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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態度,他除了晚上有空不時指點安毅讀書認字之外,對於安毅到處碰壁的事情一概不問絕口不提。他最愛做的是告訴安毅一些廣州城的典故、各條街道名字的來由和近幾年廣州局勢的變化。這良苦用心安毅開始沒有體會,隨著他在大街小巷上游走奔波,接觸社會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才逐漸感受到自己從勞先生那學到了多麼寶貴的知識,似乎勞先生和他的每一次談話,都是為了他的前途和命運特意安排的,每一次都那麼自然而然,似是隨興聊聊,卻讓安毅學以致用受益匪淺。
次日一早,勤勉的冬子早已上班多時,勞先生照樣是穿著他那件洗得發白的文人長衫,不緊不慢邁著均勻的步履離開小院。安毅洗完換下的衣衫晾好,抓起上衣穿上也就匆匆出門,剛出門口就感到衣兜沉甸甸的,伸手一掏兩枚煮雞蛋尚有餘溫,再一掏,十個角子的銀毫歷歷在目。安毅望向勞先生離開的方向眼睛稍稍溼潤,快速收好錢和雞蛋,低下腦袋大步走出街口。
徒勞地行走了一個早上,安毅在十三行和一德路碰了一鼻子灰,拖著疲憊的步子毫無目的地再次走進長堤大馬路,在一個洋行善人掌櫃施捨的開水桶前灌下一肚子涼開水,鞠躬謝了又謝隨即迷迷糊糊向東走去。走著走著天字碼頭近在眼前,安毅突然記起前面就是勞先生擺攤算命的地方,深怕勞先生看到自己的倒黴樣,立刻停下腳步向珠江岸邊走去,企圖從下方雜亂的碼頭繞道而過避開勞先生的視線。
越過碼頭邊沿汙水橫流垃圾遍地的簡易木船碼頭,安毅踏上正碼頭水泥鋪就的平整地板終於鬆了口氣,看看腳下冬子贈送的一雙南洋產腳涼鞋卻已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如果不及時用燒紅的鋸片或者鐵片修補粘合的話,恐怕這雙珍貴的鞋子就要報廢了。
安毅脫下涼鞋插進腰間,赤著腳走過烈日下發燙的碼頭,打算穿過碼頭走上馬路之後再穿去商鋪應聘。沒走出幾步,安毅看到一個打扮考究、相貌端莊秀麗的少婦提著一大一小兩個皮箱走到跟前,也許是大皮箱太過沉重突然滑落,堅固的皮箱一角正好砸在她邁出的右腳腳面上,疼得她驚呼一聲坐到地上。
安毅想也不想大步上前攙扶,看到少婦沒什麼大礙,幫她撿起倒地的皮箱客氣地說道:“這位大姐趕著上船吧?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到碼頭引橋入口吧。”
“謝謝你小夥子!”
美貌少婦掙扎著站了起來,試著走兩步大大舒了口氣,抬起頭想向安毅再次道謝,立刻被這個衣衫陳舊打著赤腳、卻掩飾不住那份特有的挺拔帥氣飄逸俊朗的神韻所打動:“那我就不客氣了,麻煩小兄弟送我一程吧。”
“好咧!”
安毅提起大皮箱,周到地走在美貌少婦身邊一步之遙,似是擔心她可能會再次跌倒一樣。貌美女人很快察覺到安毅的用意,心中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夥子暗暗稱道,漂亮動人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在人流中走出數十米,距離引橋入口只有二十米之遙的時候,兩位身穿黑色水緞短打衣的大漢突然出現在安逸前後,不由分說揮拳就打。
毫無準備的安毅肚子和腰部被重擊幾拳,沉重的皮箱掉到一旁,頓時疼得他摔倒在地呼吸困難。過往的人流轉眼間四散而去,驚呼聲不斷響起,但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制止。
反應過來的少婦大聲叫喊起來:“你們幹什麼?住手!快住手啊……”
兩個大漢根本不為所動,繼續猛踢抱著腦袋在地上蜷成一團的安毅,嘴裡不停地大聲警告:“打死你這個撈過界的乞丐,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竟然敢來插一腳……”
“嘟——”
警笛響起,兩個大漢抬起頭看了一眼堤岸繼續毆打,惡狠狠地向安毅吐了泡濃痰這才向西狂奔而去。少婦不顧安毅一身的塵土和鼻子中不住流淌的鮮血,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拉起他抱到懷裡,著急地高聲詢問:“小夥子,你怎麼了?小夥子你說說話啊……”
“沒事……咳咳……”
安毅倔強地坐起來輕輕推開關切的大姐:“船快開了,你上船吧,我沒事……咳咳!真的沒事。”
大姐看他鼻中血流不止急得都快流淚了,匆匆掏出絲巾幫他擦拭,卻被安毅禮貌地推開。
兩位黑衣警察這時才匆匆趕到,揹著駁殼槍的小隊長看清美貌少婦的長相臉色一變,立刻站直敬禮:“報告龔副局長,我們來遲了請多原諒!”
少婦站起來氣憤地問道:“剛才那兩個兇手是什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無辜市民?”
“報告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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