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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向了東面的革命軍陣地。
十分鐘左右炮聲停止,激烈的機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隨即響起,一陣陣的吶喊聲不時傳來。
曲胖子把安毅拉下車,兩人偷偷摸摸登上小山崗,伏在一塊大石頭邊向東望去,只見硝煙滾滾,喊聲遍野,革命軍和滇軍已經拼命多時。
“曲大哥,前面的陣地選擇得好啊,龍眼洞這鎮子兩邊都是石山丘陵,這條必經之路正好處在兩山之間,整個寬度似乎不到一點五公里,你們滇軍佔據的陣地太好了。這條路我走過,是開往東莞、直通九龍的主要公路,距離那邊看得見的鐵路也不遠,是東面和南面各縣鎮進廣州城的唯一陸上通道,打通這裡基本就能看到廣州城,陣地前面好像還有一條小河是嗎?”安毅好奇地問道。
曲胖子點了點頭:“沒錯,是條小河,只有四五米寬,石橋被咱們炸了,前幾天我去過一次有印象。今年天旱小河都幹了,小河兩邊都是兩米多高的陡峭河床,乾涸的河底全是爛泥,就算他黃埔軍不要命地跳下去,也沒幾個能爬得到這邊的岸上,何況還有這麼多機槍招呼著。”
“等等!你說前面正在進攻的是黃埔軍?”安毅著急地問道。
曲胖子一直望著激烈交戰的前方:“你他孃的不長眼啊?沒看到黃埔軍校的校旗和他們各團特有的軍旗嗎?這一個小時下來估計他們得死傷幾百人,你看,退下去了不是,哈哈……行了,咱們下去吧,老子昨晚到現在沒吃過一餐飯,腿肚子直打顫,鋸木廠南邊有個炊事班在做飯,專門接待我軍臨時過往人員的,咱們去吃他孃的一頓前線飯,哪怕喝碗粥也頂得個半天。”
安毅看著硝煙散去逐漸平靜下來的陣地,難過地搖搖頭,跟隨曲胖子下山,心事重重地繞過一堆堆木頭走到炊事班,拿起個大海碗,直接舀起木桶裡的稀粥仰頭就喝,連喝三碗這才放下碗,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色等候曲胖子。
曲胖子吃飽喝足,拿起牆角不知誰的鴉片煙槍斜倚在草堆上,一個年長的老兵獻媚地上去給他點燈燒煙泡,這鴉片一抽就抽到中午。
下午四點,黃埔軍再次發起猛烈攻擊,一個小時二十分的激戰之後再次被滇軍擊退。安毅趴在山崗上一直注視著前方戰場上的一具具屍體,心疼不已,卻又無計可施,倒是發現滇軍胡思舜的確指揮有方,悍勇無比,他竟然敢把自己的指揮所設在距離前沿陣地只有五百米的地方,而且巧妙選擇在一個背對前沿的山崗之下,無論是黃埔軍的火炮還是機槍都打不到他,他卻可以利用登高的掌旗兵隨時傳遞命令。
夜幕降臨,急得直跺腳的曲胖子想走又不敢走,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呵斥安毅到炊事班旁邊的臨時中轉庫把那堆破布抱回來,他要在車底抽鴉片睡覺。
安逸擔心曲胖子煙癮發作情緒不穩,真的一槍嘣了自己那可冤枉,只能依言而行不敢稍有違抗,抱回一大團五顏六色的破布回到車邊逐一攤開,給曲胖子鋪在車底。讓安毅覺得極具諷刺意味的是,這團破布裡竟然有兩面國民黨黨旗和一面國旗,此刻全都被曲胖子臭烘烘的身軀壓著。
提心吊膽的一夜過去,天色漸漸灰白,胡思舜也沒有發出什麼調令讓安毅出車,一晚上醒來三次抽了兩回鴉片煙的曲胖子倒是睡得比豬還香。肚子呱呱叫的安毅只好自己走到炊事班那裡,看到除了那老頭兵其他人都沒醒,只能找個乾淨一點兒的粗碗,盛上點昨夜彈藥搬運隊留下的殘羹剩飯將就對付。
幾碗稀粥下肚,膀胱鼓起來,安毅一面打嗝一面走到西面的溝渠旁,解開褲子紐扣掏出老二舒舒服服放水,只覺得這泡尿是如此前所未有的暢快。
溝裡草叢突然一動,嚇了一跳的安毅沒來得及反應,一支黑黝黝冷冰冰的駁殼槍已經頂在他的小弟弟腦袋上方:“不許出聲,否則打死你!”
第十九章 還一報
“小毅?你怎麼在這兒?”一身爛泥的黃傑收起手槍,驚訝地問道。
安毅飛快跳入小溝,壓低了聲音:“奶奶的嚇死我了,老黃你這孫子竟然拿槍頂著老子的小弟弟,要是老子這輩子落下陽痿的病根,老子跟你沒完!”
“哎呀,你別廢話了,我問你,你到這裡幹嘛?”黃傑抓緊安毅的手臂盯著他。
安毅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老子樂意啊?還不是連人帶車給滇軍用槍頂來的,沒日沒夜往一個個陣地拉貨,想老子一個商行高階職員,足足被他們像使喚牛馬一樣折磨了四十四天吶……你呢?怎麼就你摸過來?一個人沒個掩護沒個照應,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黃傑擦去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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