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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茗眉全程都表現得極為平靜,銀行那邊她請兩天喪假後就繼續上班了,時經緯去探望她,居然沒吃閉門羹。有同事從江城回來,給陸茗眉捎了兩袋鴨脖子,陸茗眉頗歡快地關起門來大啃特啃,還夾著兩塊間時經緯要不要。時經緯本想好一肚於安慰的話,如今全派不上用場。
時經緯又恐陸茗眉在人前是強顏歡笑,便下班後悄悄尾隨其後,為防陸茗眉發現,還專門找朋友換車。誰知陸茗眉竟是一丁點兒異常也沒有,下班後和同事搭夥到飯館炒菜吃飯,過後坐公交回家,平靜得近乎詭異。時經緯有心去探尋,卻無從下手,總不能讓他開口說:“噓,甭裝了,我知道你心裡傷心呢!”
那不是欠抽嗎?
對近來的變故,時經緯自身是頗傷感的,明愛華於他而言,實在可稱為知遇之恩。若不是明愛華一力要撮合他和陸茗眉,他也不會一腳踩進這泥潭而不可自拔。其實明愛華此次回來,還曾特意間過他對陸茗眉究竟是何心意——…他知道明愛華是未死心的。
只是,愛恨嗅痴怨,半點不由人。
週末陸茗眉又和同事約了去逛街,時經緯尾隨一段,見她興高采烈地和同事在裝潰溫警的淑女衣店裡砍價,並未有什麼異樣。時經緯心中訝異,勸服自己說明愛華和陸茗眉之間本來就情感淡薄,難道一定要陸茗眉人前人後悲悲慼慼才算孝順?這樣再三說服自己,時經緯終於安下心來上班,把先前手頭積壓的工作揀要緊的處理幾樣後,心中又有些不放心。思慮再三後,時經緯翻出兩張新上映的電影票,叫前臺給陸茗眉快遞過去,不多時收到簡訊提醒,說兩張電影票由陸小姐本人簽收 確認陸茗眉在上班,時經緯放心之餘,只好暗怪自己多事。
程松坡的訊息,時經緯也陸續關注,他原以為程松坡這回和緬甸政府將有一場持久戰,沒想到事情居然處理得十分順遂。程松坡到緬甸第二日就受到緬甸一系列高官的接見,先前僵持不下的DNA測試也不做了。緬甸政府十分大方地承認了程松坡的身份,並表示滿星疊地區早已在緬甸政府治理下回歸正常秩序,故而對前武裝力量高官的軟禁也無更多實質性作用;答應歸還程松坡父親的骨灰,並釋放一同軟禁的張副官之子。
這大概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老一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僵化思維在新一輪國際局勢中早已過時。
在緬甸政府和程松坡舉行的聯合記者招待會上,程松坡自然也很配合地表達對緬甸政府的感謝。
按照行程、程松坡會先陪同張副宮之子回滿星疊拜祭先祖,然後經由雲南直飛上海。
看到這樣的新聞,時經緯心裡一時亂糟糟的,像團棉花似模�恢�雷約閡�魴┦裁矗�米魴┦裁礎?
明愛華已不在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失去了找陸茗眉的藉口。原來明愛華總謝他,拿他當自己和陸茗眉之間的一條紐帶,現在他方發覺,真正該言謝的人是他。是明愛華,給了他不斷接近陸茗眉的理由。如今,這理由忽然就不存在了。
原來時經緯給陸茗眉電話,總說:“同事出差,帶了巧克力回來,老師說你喜歡,晚上捎給你?”除開巧克力,還有各地風味特產,或新奇的手工製品,總之一定要捎上一句“老師說你喜歡”。有時陸茗眉也會詫異,說自己從未喜歡過某樣東西,時經緯便裝傻,“是嗎?可能我記錯了,你銀行附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有沒有興趣?”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或許只是寂寞。
在逝如流水的日子裡,心情何時不知不覺政變,已無從知曉。
縱然早些時日知曉,只怕也無多大用處,等程松坡再回來——時經緯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阻擋陸茗眉奔向程松坡的腳步。
心情煩悶的時候,時經緯的習慣是抽一張A4紙來亂寫亂畫,筆尖劃過白紙沙沙的聲音,總能讓他慢慢平靜下來。他已經很多年不用紙稿了,只有碰到格外震動的故事,才想用手寫,然後聞聞那種墨香,有格外的成就感。
今天意外地失效了。
他的鋼筆字寫得頗不錯,白紙上龍飛風舞的,居然是各式各樣的,陸茗眉的名字。
擱下筆,辦公桌上的電話忽急促地響起來,看號碼是位做時政新聞的朋友,“時總,你這裡有沒有緬北撣邦的詳細資料?有的話E…mail我一份,趕緊啊,立刻要!”
時經緯不自覺地皺起眉,這些日子找他打探訊息的朋友頗多,都被他一一擋駕。照理說不會有人再如此不識相,想從他這裡撈什麼內幕。略一思索後他間:“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