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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層地獄啊!”勞勃咒罵,“難道我非得親自動手不可?你兩個都是他媽的飯桶。把東西撿起來,不要光張著嘴呆在那兒。藍賽爾,快給我撿起來!”那小夥子嚇得跳將起來,國王這才注意到新來的訪客。“奈德,快瞧瞧這些笨蛋。我老婆堅持要我收他們當侍從,結果他們比廢物還不如。連幫人穿鎧甲都不會,這算哪門子侍從,這叫穿了衣服的豬頭。”
奈德只需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這不是他們的錯,”他告訴國王,“勞勃,是你太胖了,這才穿不下。”
勞勃·拜拉席恩灌了一大口啤酒,把空角杯扔到獸皮睡鋪上,用手背抹抹嘴,然後陰陰地說:“太胖?太胖,是嗎?你對國王是這樣講話的嗎?”突然他像暴風來襲一樣哈哈大笑。“啊,去你的,奈德,為什麼你說的永遠都沒錯?”
兩個侍從露出緊張的微笑,國王又轉向他們。“你們,對,你們兩個,聽見首相說的話了嗎?國王太胖了,所以穿不下鎧甲。去把艾倫·桑塔加爵士找來,跟他說我需要撐開胸甲的鉗子。快去啊!還等什麼?”
男孩們慌忙跑出帳篷,途中還互相絆了一跤。勞勃裝出一副嚴峻的表情直到他們離開,然後轟地坐回椅子,大笑不已。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跟著呵呵笑了,就連艾德·史塔克也露出了微笑。然而,他沒法不在意那兩個侍僮:他們都是漂亮小夥子,面板白晰,體態勻稱。生著金色捲髮的那個年紀和珊莎差不多,另外那個約莫十五,黃棕色頭髮,一點小鬍子,有著和王后一樣的翡翠綠眸。
“啊,我真想瞧瞧桑塔加聽了臉上是什麼表情”。勞勃道,“他如果有點腦子,就會支他們去找別人。我們就讓他倆成天跑個沒完!”
“這兩個小夥子,”奈德問他,“是蘭尼斯特家的人?”
勞勃點頭,一邊擦掉笑出的眼淚。“她的兩個堂弟,泰溫大人他老弟的兒子,那些個死掉的老弟,我想想,又好像是活著的那個,我不記得了。奈德,我老婆來自一個很大的家族。”
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族,奈德心想。他對這兩個侍從本身並無意見,但看到勞勃身邊日夜都是王后的親戚,卻不免擔心。蘭尼斯特家對權位和榮耀真是貪得無厭。“聽說您昨晚和王后鬧不愉快了?”
勞勃臉上的歡樂頓時結凍。“那死女人想阻止我參加今天的團體比武,這會兒她還窩在城堡裡生悶氣,氣死算了。你妹妹絕不會這樣羞辱我。”
“勞勃,你對萊安娜的瞭解沒我深,”奈德告訴他,“你只見到她的美,卻不知道她真正的硬脾氣。倘若她還活著,她會告訴你,你和團體比武毫無瓜葛。”
“怎麼你也來這套?”國王皺眉,“史塔克,你這傢伙真討厭,我看你在北方待得太久,體內的血都凍成冰啦。告訴你,老子可還熱血沸騰哩。”他拍拍胸脯以示證明。
“別忘了你是國王。”奈德提醒他。
“我該坐的時候坐坐那張該死的鐵椅子,難道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樣有七情六慾嗎?難道我不能沒事喝點小酒,找個女孩樂一樂,享受騎馬的快感嗎?下七層地獄去,奈德,我不過是想打打人罷了。”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開了口:“陛下,”他說,“國王加入團體比武並不恰當,因為這樣一來,比賽就不公平了。試問誰敢對您動手呢?”
勞勃真是沒料到這層。“唉,誰都行啊,他媽的。只要他們有那能耐。反正最後站著的……”
“一定會是您。”奈德介面。他立刻發現賽爾彌點到了關鍵。若是強調比武的危險,只會更刺激勞勃,而這樣說來便事關他的自尊。“巴利斯坦爵士說得沒錯,七國上下絕沒有人敢冒著惹您生氣的危險對您動手。”
國王滿臉通紅,霍地站起,“你的意思是那些沒用的膽小鬼會故意失手?”
“可想而知。”奈德道。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靜靜地點頭同意。
有好一陣子,勞勃氣得說不出話。他從帳篷的這邊走到那邊,旋身,又走回來,一臉陰沉的怒氣。隨即他從地上抓起胸甲,氣沖沖地朝巴利斯坦擲去。賽爾彌躲開了。“出去,”這時國王才冷冷地發話,“免得我宰了你。”
巴利斯坦爵士立刻離開,奈德正準備跟進,國王卻又叫道:“奈德,你不用走。”
奈德轉身,只見勞勃再度拿起他的角杯,從角落裡的酒桶裝滿啤酒,然後塞給奈德。“喝吧。”他唐突地說。
“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