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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夜風拂過,帶來森森涼意。沈軒見賴瑾的身形單薄,起身從馬背上拿了一條披風披在賴瑾的身上,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睡覺罷?”
其實沈軒自己倒也不困,只願和賴瑾兩個人就這麼呆到天亮才好。可他記得賴瑾從小嬌生慣養,生怕夜深露重反而傷了賴瑾的身子,只好送他回去。
賴瑾豈會不知沈軒心中在想什麼,當即開口說道:“不用。我也是習武之人,哪裡這麼嬌貴。”
沈軒一愣,開口問道:“你習武了?”
“那當然,我習得是槍法。如今雖說不上爐火純青,但也算深得我二爺爺的真傳。”賴瑾說著,抬眼打量那如同萬寶囊一般的馬背,開口說道:“你帶長槍了嗎?我給你耍耍。”
沈軒見賴瑾興致頗濃,只好起身將自己慣用的長槍遞到賴瑾的手上。心中暗自決定,不論待會子賴瑾是否舞的起來,自己都要做出一副驚愕敬仰的態度來才是。
豈料賴瑾這邊舉重若輕的拿起了沈軒的長槍,隨意挽了個槍花。其英姿俊勇,乾脆利落自不必細說。沈軒看自己重有八十斤的長槍在賴瑾手中隨意舞動,眼中驚詫一閃而過。
這廂賴瑾舞的興起,隨手將自己的長衫衣襬料在腰間,露出一截月白綾彈墨撒花褲,越發顯出雙腿修長勻稱。只見月光清冷之下,賴瑾手持長槍,或撥或刺、或圈或纏、或攔或點,一朵朵槍花此起彼伏,凌空綻放,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潑水不能入。
好一個文武雙全的俊書生。
沈軒喝彩一聲,一時也有些技癢。當下也從馬背上抽出一把寬背陌刀迎上前去。一時間晚風拂動,兵器交接之聲叮噹作響。月光傾灑,兩個同樣俊秀出彩的少年郎交戰在一起,鬥得文彩宣烈,旗鼓相當。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只覺得全都興到極致,方才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收招而立。沈軒方才朗笑道:“沒想到時隔多年,恩人少爺武功也進益如此。”
賴瑾有些微喘的收招站定,一張俊面紅撲撲的,眼眸晶亮,髮髻凌亂,有些不滿的瞪了沈軒一眼,開口說道:“要麼叫我阿瑾,要麼叫我子瑜。成日裡恩人少爺恩人少爺的,噁心誰呢?”
見賴瑾言談舉止終於恢復如前,沈軒越發高興的說道:“我還是叫你瑾兒罷。”
說著,又讚道:“瑾兒的槍法果真是好。即便是我們軍中也少有你這樣槍法純熟的。”
賴瑾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搖頭說道:“我知道剛才比試你讓我來著。我當年習武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免得幾場考試下來就累得要死要活的。並不是為了鬥氣爭風,你不必這麼誇我。”
沈軒多年行伍,練的就是殺人的技術,其武藝精湛體力充沛自然和賴瑾這種閒來無事練著玩兒的槍法不同。比如說一番比試下來,沈軒依舊臉不紅氣不喘,還有閒心餵馬吃草,賴瑾就累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用手扇風。指著沈軒笑道:“既然你這麼有精力,不妨也耍幾招叫我開開眼。瞧瞧咱們勇冠三軍的驃騎將軍是如何的英勇不凡?”
大抵雄性生物在自己心愛之人面前都有種炫耀張揚的衝動。沈軒自然也不例外,當下拿起賴瑾放到草地上的長槍,一個橫掃千軍,在賴瑾的面前舞起槍來。
和賴瑾的技藝純熟,招式老道相比,沈軒普一出招,周身便散發出一股子渾然殺氣。殺氣凜冽如寒風,槍法靜美如秋葉,一招一式幹練精準,招招取人致命之處。
沈軒練槍多年,從來只是為了殺人。他從沒有把槍法當做一種可以展示的技藝顯於人前。之前是沒有人敢這麼要求或者是沒人有這個閒心。如今卻應賴瑾的要求盡興舞動。饒是沈軒顧忌多多竭力散去身上的殺氣。但是多年的習慣和浸入骨子裡的威勢並不是集中精力就可以去除的。那種與敵相對,生死搏殺的慘烈和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然依舊在招式中傾瀉而出。賴瑾盤膝而坐,打量著月光下渾身散發著戾氣的沈軒,微微一笑。
一套槍法用盡,沈軒收招站立,然後將長槍隨後放在馬背上。自己則上前兩步坐在賴瑾的身邊,開口笑問:“客官覺得小人武藝可堪入目?”
賴瑾不死心的打量半晌,卻見沈軒依舊氣息平穩,絲毫沒有劇烈活動之後的呼吸急促,不由得悻悻的撇了撇嘴,傲嬌的仰頭說道:“差強人意。”
沈軒聞言輕笑。伸手幫賴瑾攏了攏有些敞開的披風。
此刻天光已經隱隱放白。一抹金色從天地間的盡頭升起,漸漸照亮了整個天空。賴瑾和沈軒兩人就這麼肩並肩的靠著,席地而坐,靜靜的看著太陽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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