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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個老實人,肚子裡彎彎繞繞的不多,也不跟她抖機靈,只道:“說實在的,我這兩年守城,真沒碰上這麼硬的茬,真要守不住也不能怪我無能,是不?”
郭文鶯臉黑了黑,忙叫陳七去中軍帳送信,帳裡供著兩尊大佛呢,沒得叫他們小卒子窮操心吧。
過了一會兒陳七回來,只說王爺交代了,讓他們看著辦,還說連個關口也守不住,乾脆別活著下來了。
郭文鶯聽著就有氣,她一個軍需官,只是來幫忙的,怎麼把她也給搭進去了?
可人家是王爺,叫幹什麼他們都得接著,郭文鶯嘆了口氣,只能吩咐盡力的準備開戰了。
第五十四章 死戰
百丈外上萬的騎兵散開在兩山前方,上萬的人馬,鴉雀無聲,感覺到對面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讓人看著也覺心境沉沉地。
從內心來說,郭文鶯一直對瓦剌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這是個生命力異常頑強的民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似乎永遠都無窮無盡的,用武力永遠無法讓他們徹底屈服,一時打怕了,捲土還會重來。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越是生存環境艱難的地方,越是能鍛鍊人的意志,比起人家勇無畏的精神,西北軍的將士全靠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著。
而這個信念一倒,便是一切玩完,說到底封敬亭能把這麼多人帶著,還有著初時的信念不動搖,也真挺不容易的。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關隘處開始出現大批的軍隊,騎兵在前,後面是大量扛著雲梯手握彎刀,推著撞車的步兵。
在徐海的命令下,西北軍計程車兵也已經佔守城頭,所有箭羽全部分配到各處,一水的鋼弩和大黃弩代替昨天弓箭手的位置,弓箭手全部站在後面,每個人身上墊塊磚,身子比平時高出一塊,一來是怕被鋼弩擋住,二來也是居高臨下,發揮弓箭的作用更有利一些。
旁邊盾牌手護衛著,再往右是火銃隊,一時全部到位,清冷的風吹的他們的軍服獵獵作響,倒增添了幾分威武不凡的英姿。讓人不禁感嘆,西北軍計程車兵還是滿帥的嘛!
城牆上,徐海作為全面督戰的主將,站在主城牆的第一道防線前,郭文鶯站在他的後方,隔著一道城牆站在第二道防線上,她的身後是四個親衛,每個人都帶著一把刀,一把火銃。
今日裡投石機上裝填的不是炸藥,而是一塊塊大小不等的石頭,昨天花了一夜的時間,郭文鶯叫工匠把大包炸藥做了改動,都製成了一個個小包,叫守城計程車兵們都配上一個,看著瓦剌人快上來了,就對著底下扔一下,這麼做殺傷力要比整包扔下去大得多。
不過這些已經是營裡留的最後一點炸藥了,若是用完了就再也沒了。
昨天火炮一時亂射,廢掉的炮彈也不少,殘存的數量也沒多少,怕是這一天下來,已不夠再多撐一天了。所以再打去,很可能是場肉搏戰。
城頭上鴉雀無聲,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帶著肅穆,雙目緊緊盯著城牆下的動靜。
辰時,前方傳來“嗚嗚”的號角。
城頭戰鼓緩緩擂動,死戰終於開始了。
地面上猛然響起了排山倒海的馬蹄聲,瓦剌人的軍隊如黑色的潮水,奔湧而來,牛角號“嗚嗚”的吹響。瓦剌人一改昨日的水波式猛攻,開始使用陣型,弓弩兵和騎射兵相互配合著向前推進。
突擊步兵每十人一組,三十人一隊,攜帶八丈長的蹬城梯,每個蹬城梯後面還有二十人的突擊小隊,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柄圓彎刀,拿著一個盾牌。
“殺!”千人發出巨大的吼聲,呼嘯著衝向裕仁關。
城頭上,鋼弩和大黃弩,還有車弩開始萬箭齊發,五十臺鋼弩發出“咔咔”的聲響,同時離弦而出巨大的嗡鳴聲貫徹耳膜,一丈多長的巨大箭支夾裹著勁風一箭能把人和馬一起釘在地上,射在人身上可以連著射穿幾個,有巨大的威懾力。
瓦剌軍並沒有絲毫的滯留,隨著軍隊不斷推進,射程不同,弓箭手開始搭弓上箭,一排排弓箭射下去,緊接著上的才是火銃。
天上箭支齊齊飛來飛去,撕裂空氣發出淒厲尖銳的叫聲,裕仁關這邊的火銃陣加箭陣,對敵有壓倒性的優勢,隨著一批批的箭落下,瓦剌人根本護不了全身,有人應身落馬,射上來的箭,大多射在了圍在牆垛的稻草上,也有的射到盾牌上或者射在城牆上被擋了回去。
城下,瓦剌人還在繼續推進,更多的人進入射程範圍內,城牆上的弓箭手,兩對交替,一刻不停的往下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