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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入睡。
下半夜時,北堂戎渡不知怎地醒了,外面夜靜無聲,涼風徐徐,吹得室中極輕薄的綾幕微微擺動,如同風皺春水,北堂戎渡見桌上放著茶壺,便起身下床,走過去倒了一杯涼茶,喝了幾口,正要回去繼續睡下時,忽注意到梳妝檯上的那隻水晶缸裡養著的幾尾小魚與自己房裡的很像,便過去看了看,一時卻瞥見有一朵金鏨紅珊瑚珠花落在缸後,便動手撿了起來,隨便拉開一個放首飾的精緻小抽屜,就要把這朵珠花放進去。
剛拉開抽屜,就見裡面的釵環墜飾當中,擱著一個玳瑁小盒,極為精巧別緻,北堂戎渡見其製作得十分精美,便信手打了開來,但下一刻,卻忽然愣住了。
盒子裡放著一枚綠髓青睛石耳墜,中間鑲嵌著一顆豆粒大小的琥珀,極是晶瑩通澈,色澤微微暗紅,裡面包著一隻小小的蟲子,須爪纖毫畢現,北堂戎渡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這枚耳墜,神情之中似乎有些迷茫,他回頭望向大床,見宋氏美目輕瞑,正寧和地安睡,模樣安穩平靜,彷彿是在做著什麼好夢,不覺一時間拿著玳瑁盒子的手漸漸收緊,修長的手指依稀變得有些涼,如同在冰水裡浸過一樣——
'你喜歡那個?不過本王也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北堂戎渡的目光有些怔忡,漸漸地卻又好似有火焰在其中一閃一跳,久久凝望著那盒子裡的耳墜,他覺得應該是自己多心了,怎至於此,但想起前時北堂尊越的話,再看這件東西,心中卻又難以不起絲毫波瀾……明明是北堂尊越隨身所戴之物,哪有那麼容易丟失,又怎麼會就那麼巧,恰恰出現在宋氏這裡?種種疑心,實在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北堂戎渡的臉色有些漸漸發冷,其中一個是他的父親兼情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他實在不太相信這兩人會做出什麼荒唐的事來,但此刻東西就在眼前,即便他刻意不讓自己去產生什麼不好的猜疑,往某些不應該的地方去想,但也仍然難以完全消除心中的疑慮,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可能真正不在意這種事情。
窗外風聲細微,室中卻靜得有些沉悶,北堂戎渡沉默了一會兒,將那隻首飾盒重新放回原處,他並沒有去叫醒宋氏質問,只返回榻上,閉上了雙目。
一百六十五。陰錯陽差
第二日一早,天還不曾大亮,宋氏便已早早起身,一面命人取了朝服靴帶等物,以便伺候北堂戎渡穿戴整齊上朝,一面附在北堂戎渡耳邊,輕聲喚道:“……爺,是時候起身了。”北堂戎渡睜開眼,見女子一張嬌婉清麗的容顏近在咫尺,襯著櫻桃色的金線鴛鴦絲帳,不覺猛地便想起了昨夜之事,一時心中冷冷,雖不太相信宋氏這樣溫婉的女子會做出什麼醜事來,更不願信北堂尊越會與兒媳有何瓜葛,但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坐了起來,一面淡淡嗯了一下,又咳了兩聲,這才任憑眾人服侍著梳洗。
幾名宮人仔細為北堂戎渡穿著衣物,宋氏站在北堂戎渡身後,替丈夫披上外袍,道:“爺可要用膳?妾身這裡正煮著粥,早朝之前,喝一碗墊墊肚子也是好的。”北堂戎渡神情淡淡,‘唔’了一聲,理一理衣領道:“……不用忙了,我不餓。”說著,便出了門。
此時外面天色已明,北堂戎渡坐轎前往宣政殿,外面正列著兩班等候上朝的文武朝臣,不一時,時辰既到,眾人整衣肅容,魚貫而入,山呼千歲,北堂戎渡亦隨之恭身跪拜如儀,低著頭,目不斜視地盯著地上的四喜如意雲紋圖案。
北堂尊越高坐在赤金九龍寶座上方,頭戴通天冠,白玉珠簾長長垂在面前,半遮住容顏,聽著眾人山呼叩拜,眼光掠過北堂戎渡所在的位置,見其寬袍廣袖,衣袂飄然,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眼中不免有溫和之意一閃而逝,似乎是在笑,聽著眾臣偶爾上奏請示,卻不曾注意到北堂戎渡從始至終,都隱隱有些心不在焉,神思遊離。
一時下了朝,北堂戎渡正欲回宮,卻被北堂尊越留下,攜手一同登上高大華貴的轎輦返回乾英宮,彼時秋光溫柔,天氣疏朗,就連風中吹過的氣息裡都帶著菊花淡淡的清苦味道,路上,北堂尊越見身旁的北堂戎渡神色淡淡,默然不語,並不似往日那般說笑,便忽然握一握少年的手,嘴角輕輕揚起,似是想要笑一笑,片刻沉吟道:“怎麼了,今天倒是悶著頭不說話,是身上不好麼?”說著,已用了另一隻手去撫上了北堂戎渡的額頭,在上面試探著溫度,玄黑的寬袖軟軟拂在少年的臉頰上,那上面用絲線繡有連綿不絕的紋樣,稀疏的刺繡花紋碰在肌膚之上,頓時就引起幾絲微微的刺癢,北堂戎渡見狀,心中一時間忽然煩躁起來,只極力忍耐著,不動聲色地偏了一偏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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