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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上回跟你說的事情,可曾有眉目了?”鍾愈聞言,面帶難色,有些躊躇地道:“自從當年胡人南下,天下大亂以來,如今各方都是群雄割據,我爹位居中原以西,兵強馬壯,怎麼會甘心歸附他人……北堂,這件事實在不好辦,我上次只跟我爹稍微提了一下,便被他狠狠訓了一頓。”說著,生怕惹得北堂戎渡不悅,遂立時補充道:“不過北堂你別生氣,我會再多勸勸他的。”
北堂戎渡漠然擺了擺手,微微眯起眼睛,薄唇略抿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但如今我父王統踞北方,且又揮師南下,雖然此時還沒有一舉奏功,但日後一統南北,相信只是時間的問題,到時候天下既有一半入手,你以為東、西兩面,還能僥倖多久?況且這西面雖是你鍾家一枝獨秀,可也並非是姓鍾,盡是你鍾家的地盤,不然你爹鍾道臨,為什麼不踞西稱王,稱孤道寡?非是不敢,而是不能罷了。”鍾愈見他面色不虞,忙道:“北堂,這些我豈會不知道?只是當局者迷,誰又願意不做主君,卻去居於人下?我爹此時不肯,也是人之常情。”
北堂戎渡面色冷淡,從床頭扯過衣物,穿上素色的中衣,說道:“他執迷不悟倒沒什麼,只是若一味如此,待南方平定之後,少不得,到時你我就要兵戎相見了。”鍾愈聞言一驚,遂勉強抬起上身,挽住北堂戎渡的腰,說道:“北堂,你放心,我定會說服我爹……我是鍾家的嫡長子,日後便要接掌整個家族,我說的話,我爹總是會聽進去幾分的。”北堂戎渡眸色淡轉,嘴角彎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心中卻早已經籌劃妥當,口中只閒閒說道:“你是嫡長子沒錯,只是……接掌整個鍾家?這個倒未必罷。”鍾愈微微一怔,問道:“這是怎麼說?”
北堂戎渡好整以暇地披衣站起,一面穿上雲綢長褲,一面娓娓說道:“不錯,你確實是嫡長子,只不過除了你之外,鍾家難道不是還有一個兒子麼?當年你娘去世之後,你爹又續了弦,給你生了個兄弟,那個鍾痕,雖是次子,卻也和你一樣算是嫡子,而且聽說你爹對這鐘痕還極為寵愛……他今年也有十二三歲了,莫非日後就不能繼承鍾家?”鍾愈聽了,心中一動,只道:“……怎麼會,向來長幼有序,豈是能隨便亂了的。”北堂戎渡微微冷笑起來,用手系起腰帶,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又如何了?只說起我北堂家,可就是從來沒有什麼長幼之別的,都是強者為尊,既然如此,父母憑著自己喜好,多疼疼小兒子,也沒什麼奇怪的。”
鍾愈向來因父親對其多覺嚴厲,卻對弟弟縱容而偶有不滿,眼下聽心上人這麼一說,再想起弟弟鍾痕如今年紀雖小,但無論資質亦或其他方面,似乎並不在自己之下,更兼受父親寵愛,一時之間,卻也當真有些猶疑,遂微哼一聲,道:“鍾痕其母,當初不過是個清倌人出身,用手段迷惑了我爹罷了,鍾痕他怎能與我相比?父親他總不至於這樣糊塗……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奪不走!”北堂戎渡聞言,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經輕易地在這個年輕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因此也不再多言,只道:“……但願如此罷。”鍾愈勉強慢慢坐直了身子,滿懷痴慕地凝視著北堂戎渡自己動手穿衣,說道:“北堂你放心,日後我接掌鍾家,這些便全都是你的,你說什麼,我沒有一句不為你辦好的,哪怕是要我的性命。”北堂戎渡笑色宛轉,徐徐道:“這可是你說的……”鍾愈慷慨道:“但凡有一句不真,便讓我死活兩難!”
……
天漸漸黑了下去,忽地,緊閉的黑漆大門緩緩開啟,一個薑黃的頎長身影從中走了出來,北堂戎渡輕袍寬袖,緩步走下臺階,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哪裡還有絲毫的魅人惑色之態,眉目之間難掩犀利,一派桀冷模樣,翻身上了馬,隨即便揚長而去。
北堂戎渡策馬走出百丈之外,此時夜幕已臨,黑暗中,不知何時北堂戎渡身邊已多出了一人一騎,谷刑坐在馬上,輕聲說道:“……遵照爺的意思,屬下已與潛伏於鍾家的七名細作接頭,命其暗中散佈‘二公子姿良美質,可堪家業’之語,想必不需數日,便可私下裡流傳開來。”北堂戎渡微微點頭,道:“很好,等到這話傳到鍾愈耳朵裡,想來他為了自己的地位,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日後我在他面前,再多做調唆煽動,鬧到最後,那鍾道臨……說起來,鍾道臨對小兒子溺愛疼寵些,不過是因為將來這個兒子不用繼承家業的緣故,可嘆鍾愈卻看不明白這一點……他也不想想,若是他爹對他這個長子不是寄予厚望,又豈會對他苛刻嚴厲?”
谷刑道:“說起來,不過是‘當局者迷’這四字而已。”北堂戎渡笑了笑,道:“你說的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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