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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也不多說什麼,眼看著陸星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做足了認主的禮數,這才面上漸漸松和了下來,然後微微一笑,說道:“罷了,你起來。”陸星依言起身,北堂戎渡微合了雙目,似乎是有些乏了,聲音聽起來也是懶懶的味道,開口說道:“你爹孃今年似乎也有五十多了,人老了,還是接在兒子身邊才好,也有個照顧,不如過兩天派幾個人去,把你爹孃和兒子從鄉里接到上京,買個獨門獨院的宅子,不拘大小,只圖個清淨,再買上幾個丫頭僕婦,門一關過起小日子來,倒也自在。”
北堂戎渡既然說了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為手下考慮,但其實就是要人質做保的意思了,而這種事情說起來,也算是上位者控制下面人的常用手段,因此陸星倒也沒有什麼牴觸的情緒,不過北堂戎渡話裡提及到的一件事卻是讓他微微一愣,有些遲疑地抬起了頭,看向北堂戎渡,語氣小心地說道:“王爺是不是記錯了,奴才在進宮之前,並沒有成過親,哪裡有什麼兒子?”
北堂戎渡拿起茶杯,輕輕晃了一晃,將裡面剩下的茶水都喝了,這才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皮,道:“……哦?不錯,你進宮之前確實沒有成過親,不過,似乎你們鄉里,有個李家?”此言一出,陸星嘴唇一個哆嗦,後背的衣物登時就被冷汗溼透了,再不敢說一個字,只重新跪下磕了一個頭,北堂戎渡所說的那個李家,乃是他家鄉的一戶富裕人家,養了個獨生女兒,自幼跟他是一處玩的,後來他家裡破落下去,就斷了聯絡,但這李家女子與他有了情愫,哪裡割捨得了,仍然偷偷來往,兩個都是少年人,一時不察,便珠胎暗結,後來被女方父母知道,將他一頓好打,幾乎打死,陸星一時激憤之下,恨那女子父母嫌貧愛富,索性便入宮做了內官,而那女子倒也痴情,硬將孩子生了下來,不料卻難產而死,她父母雖然惱恨,但畢竟那也是女兒的骨肉,便暗暗將外孫在家中撫養起來,後來聽說陸星得勢,便將孩子的事情告訴了陸星的父母,這陸星在宮中得了家裡傳來的訊息,知道自己有了兒子,頓時欣喜若狂,他如今已是閹人,這輩子再不會有兒女,怎能不將這個兒子視若珍寶?比自己的親生父母還看得更重些,而北堂戎渡眼下卻連這件事都清清楚楚,如此,就已是完全拿捏住了他的命門。
一念及此,陸星心中戰慄,萬不敢再做他想,只以後死心塌地跟著北堂戎渡走到底罷了,卻見北堂戎渡大馬金刀地坐著,五個指頭拈著光滑的杯子,意似沉吟,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了,你既然在父皇跟前當差,自是不能離開太久,這就回宮去罷……以後但凡是父皇身邊的事,你都要多長個心眼,該怎麼做,自己好生掂量。”說罷,忽然從口中吐露了幾個北堂尊越身邊太監的名字,既而道:“這幾個,都是本王的人,現在告訴你,讓你心裡有個數,平時你們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你只管安心為本王辦事,誰也捉不住你的紕漏。”陸星聽了這幾個名字,心中頓時一凜,暗暗驚駭於北堂戎渡的權勢,但與此同時,卻也平添了幾分安穩之意,莫名輕鬆了些,又叩了個頭,說道:“奴才明白了……不知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北堂戎渡擺了擺手,示意再沒有什麼事可說,只道:“……你去罷。”陸星聽北堂戎渡發了話,這才站了起來,肅著手,躬身慢慢向殿外退去,再不做片刻的停留,忙忙地便趕回皇宮。
北堂戎渡眼見陸星退出殿中,臉上一直以來的從容表情終於慢慢被剝離,不再繼續偽裝下去,變得有些疲憊,此時外面太陽早已落山,風聲寂寂,醺暖中充斥著蓮海的清香,幾縷風從窗外穿進來,輕輕拂過,吹得殿內的一株四季海棠微微搖顫,就連北堂戎渡的心緒也被那稀疏的花影搖得牽絆不已,他緩緩放鬆了自己的全身,彷彿失力一般地靠坐在椅子裡,提不起太多的力氣,內殿當中一重一重的珠簾靜靜低垂著,都是由大小一般無二的渾圓珍珠串成,珠輝淡淡流轉,那樣圓潤的珠子,密密匝匝地一顆連著一顆,炫麗而動人,晃得人有些眼暈,晶瑩如同淚珠,北堂戎渡無聲地看著,一言不發,雙目似乎略略微闔,只是靜靜地坐著,手指抓著溫滑如玉的扶手,好象是要從上面尋到一點可以支援住自己的力量,神色沉靜而落寞。
不是不想讓自己裝作毫不在意的,其實只是又多了一個人而已,一個身份有些特殊的人,但不知為什麼,心裡卻偏偏就是不好受,也許世事就是如此,怨不了別人,也無須太過苛責自己,從前他極少哭泣,少數的幾次也都是因為北堂尊越,而如今,他再也不會失態落淚了。
其實有時候仔細想一想,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多得是,美麗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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