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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忙有人撐起油紙傘,替這二人遮住空中還在落著的小雨,北堂尊越隨意看了一眼面前毫不起眼的酒樓,不由得嗤然一笑,將手中的玉骨折扇一合,就往旁邊的北堂戎渡額上輕輕叩了一下,道:“……你就在這裡請客?也好意思!”北堂戎渡只是含笑,露出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道:“這分明就是以貌取人麼,你不知道,別看這地方沒什麼出奇,但做的東西確實好吃,尤其是這裡拿手的幾樣招牌菜……我原先也是聽人告訴才知道,雖然一向都沒自己進去吃過,但曾經也都讓人買了好幾回東西,拿回家裡吃去,一會兒你親口嚐嚐,就明白了。”
北堂戎渡說著,就往裡面走去,北堂尊越見了,也無所謂,便隨著他徑自進去,裡面的店伴見有客人上門,忙殷勤迎了上來,卻在看清楚這客人的相貌之後,頓時呆呆地不敢上前,只見那年紀略大一些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身穿雪白的對襟長衫,外罩一件薄薄的青緞坎肩,漆眉狹目,容貌俊美不可言說,直令人不敢正視他,身邊略小一點兒的年輕人應該還未弱冠,象牙白長衣外面,是一襲米色短袖衫子,容貌生得與那男子極為相似,唇角微抿,未語先含笑,是丹青國手也萬難畫得出來的相貌,直叫那店伴吶吶地待在一邊,不敢主動過去招呼,心中卻在胡亂想著:這究竟是哪個人家生出來的一對兄弟?竟是這等神仙樣貌!
此時已經過了午飯時辰,酒樓裡自然沒有幾個人,一行人也沒等店家招呼,徑自就上了二樓,幾個錦衣人上前一步,手腳麻利地將牆角一架普普通通的四扇素綢屏風擋在靠窗的一處座位上,隔出一個小小的空間,北堂尊越父子兩個過去坐了,此時夥計才上得前來,見這勢派,就知道必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因此滿面是笑,隔著屏風在外,連連躬身問道:“不知道客人要用些什麼?”北堂戎渡聲音清宛,道:“……把你們的招牌菜上幾樣來,再溫一壺酒。”夥計忙答應著,道:“公子們請稍微等一等,馬上就來。”隨即下去吩咐廚房不迭。
兩人坐在桌前,一邊等東西上來,一邊揀些閒話說著,他二人方才上來時,二樓寥寥幾個客人當中,有人無意間瞥了一眼,登時神魂為之攝奪,此時忍不住想要往那邊窺看,但屏風外幾名錦衣人一動不動地侍立著,面無表情,哪裡是好惹的模樣,自然也就只得打消了念頭。
一時北堂戎渡坐在窗前,把玩著扇子上的小玉珠扇墜,笑著說道:“今天下雨,賞花比平日裡多了一分趣味,下回等清源嶺那裡的桂花開了,我請爹一起去。”北堂尊越隨口道:“也好。”見面前的茶杯等物雖然都是普通貨色,不過倒也洗刷得很乾淨,還看得過去,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不多時,店伴送上飯菜,無非是幾樣尋常的菜色並一碟梅花包子,又有一壺自家釀的酒,兩隻細瓷杯子,不過等到北堂尊越舉筷嘗過之後,才發現這食物果然是異常鮮美可口,對面北堂戎渡看著他吃,不知不覺間,眼神就漸漸柔和起來,如同化開的胭脂,面上不禁笑吟吟地道:“……怎麼樣,好吃罷?我可沒騙你。”北堂尊越微微點了點頭,眼角斜勾,從容輕笑道:“……確實很不錯,倒是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也有好手藝的廚子。”
北堂戎渡給彼此斟上酒,自己低頭啜了一口,這酒雖說是酒樓裡自釀的,但喝起來卻也甘醇爽口,北堂戎渡看著窗外如絲細雨,耳中聽著雨聲輕淺,心中只覺得十分閒適自在,夾了一個梅花包子慢慢吃著,北堂尊越見他散懶悠閒的模樣,自己也受到感染,心頭一片溫柔,不防北堂戎渡這時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不經意之間相接,登時微微一頓,隨即相視而笑。
父子兩人一面吃菜飲酒,一面隨意談談說說,因是已經過了正午,此時二樓不過是寥寥幾個食客,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替自己滿上酒,說道:“……要說這於大人,也是惹了無妄之災,楚王是什麼人,大慶超一品王爵,陛下長子,聖上一向何等寵愛?於大人在朝堂之上當面彈劾楚王,大大得罪了人,豈非不智?不然,又怎會當街……”那人說到這裡,住口不提,倒是同桌的一個清秀書生皺了皺眉,道:“說起來,楚王也未免確實有些跋扈了,於大人雖說當面彈劾,卻也是忠於職守,乃是大大的直臣,況且也已經年老,楚王怎好暗中讓於大人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這幾人之所以敢於議論宗室與朝廷官員,除了年輕氣盛以外,也是因為大慶政治風氣一般比較寬泛,等閒並不會以言罪人,但同桌之中畢竟也有謹慎的,就見一個老成些的讀書人壓低聲音,正色道:“噤聲,這豈是我等可以隨意議論的。”
那年輕書生一挑眉毛,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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