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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戳破了呢,還不如就讓牧傾寒無法忘懷的‘蓉蓉’如同一朵未開的花永遠停留在他的記憶裡,清晰如初,恍若昨日,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總應比一朝將表面的假象血淋淋地用力剝離開來,要好得多罷……
殿中似乎有些暗,其實明明燭火是很亮的,但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讓人莫名地覺得光線只有那麼一點點,北堂戎渡袖口處綴著些許淺三葉草形狀的刺繡,淺綠色的絲線在燈光下顯得凝暗而無精打采,就如同即將枯萎了一般,他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便把目光從牆上掛著的那幅萬里江山圖上收回來,既而轉向牧傾寒,燭光中,這個年輕的男子容貌英俊,神情軒好,這樣的一個完全符合大多數少女春閨夢裡人要求的男子,卻因為他北堂戎渡創造出來的一個虛幻形象,很可能就那麼孤獨一生,此時相對之間,北堂戎渡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愧疚到底有多少,但其實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真正正地曾經湧起過一股衝動的,想要走到這個男子面前,將真相全部告訴對方,並且說‘我可以彌補這一切,只要你願意’,如果這人能夠接受的話,他甚至可以以北堂戎渡的身份,繼續將‘蓉蓉’與牧傾寒之間的感情延續下去……
但是這畢竟只是暫時的衝動,根本不足以壓倒理智,不過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就被用力按了下去,只因為北堂戎渡想起了另一個人,他的父親北堂尊越,他承認,他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節操、在自私自利的同時又沒心沒肺的混蛋,但北堂尊越在他心中,卻總是不同的,北堂戎渡不願意在那個男人面前成為一個負心忘義的人,或許北堂尊越並不怎麼在乎他與其他人床笫歡好,但這其中決不包括感情,北堂尊越從來沒有能夠與別人分享自己心愛之物的心胸——因此如果一定要作出一個明確選擇的話,北堂戎渡寧可自己辜負的那個人,是牧傾寒。
想到這裡,北堂戎渡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看了一眼牧傾寒,瞧出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一時的異樣,亦不曾有任何捕風捉影的忖度,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嘴角含著一絲平和的意思,道:“……今晚的事情不能再有了,你向來為人穩重,我相信你冷靜下來之後,就不會再像今天這麼衝動了。”牧傾寒容色淡淡,溫暖的燭光柔和地覆過他英毅的眉眼,卻撫不平上面纏繞不去的陰霾,他一生當中所有的感情,都在二十多歲的那一年裡全部給了出去,傾盡在那一個人清靈如水的笑容裡,甚至足慰平生,以至於哪怕其後的時光再漫長,但只一句‘曾經滄海’,就讓他再也無法第二次為誰動心,其實於他而言,一生所求之事,不過是想要與心愛女子白首相偕而已,縱使世間軟紅萬丈,又何曾抵得過那一個人的真心相待——
點點相思無處訴,只盡數化成了當初的那一句‘你可要一個願意為你一世簪花的人麼’。
夜色已深,白日裡的燥熱彷彿已經無聲地褪去,開始有些涼了,遠處的更鼓聲也生硬地一下又一下,叫人無端心悸,或許是光線悽迷,讓人容易產生錯覺的緣故,連牧傾寒漆黑的眼中也隱約有了恍惚的顏色,不過這到底還是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牧傾寒便恢復了常態,北堂戎渡的目光似乎稍稍溫和了一些,但卻是語氣冷峻,道:“她其實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女子了,她是我父親的女人,他的禁臠,以你的家世品貌,自有無數貞靜漂亮的姑娘任你挑選,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非要這麼固執?”牧傾寒聽了這番話,遂抬眼看向北堂戎渡,眼中神情不明,彷彿是一道被撕開的傷口又讓人撒上了鹽,又或者是在心頭一刀一刀地割下傷痕,突然間卻一字一句地道:“……她是冰清玉潔的仙子也好,是委身於人的姬妾也罷,都是我牧傾寒的妻子。”——不錯,自當年到如今,雖然有太多苦楚,但遇見蓉蓉,與她在一起相處的日子,卻終究是自己一生當中最溫暖最愉快的時刻,或許有些記憶會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變得斑駁模糊,但已足夠繾綣相思一生,即使在冰冷孤清的夜裡,也依然會感到溫暖。
北堂戎渡心中有某種複雜的情緒番疊交錯,他深深看了牧傾寒一眼,既而無聲地搖了搖頭,只轉過臉去,望向遠處窗欞上的精美雕花,並不放鬆,仍然繼續說道:“你還是聽我的勸,把那個‘蓉蓉’給忘了罷,何苦讓自己這麼不自在?她既然是我父親的……女人,那麼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夠把她給帶走……我父親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他的東西,誰也別想去動,一旦有人動了他的東西,就必須得付出代價,誰也不例外,當年你也曾經因為那個女人去過無遮堡找他,他的態度,你不會不清楚。”牧傾寒面色平靜,沉聲道:“……這些,我都知道。”——
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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