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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吩咐開宴,只聽到笙簧雜奏,絲管齊吹,教坊女樂奏樂,又有一班舞伎在殿堂中間舞蹈,花團錦 簇的煞是好看,一曲畢蘇瑾舉杯說了幾句忠君愛國的賀詞,眾命婦舉杯飲盡,如是再三後,歌舞再起,宴上的氣氛也活躍起來。雍王妃持了酒杯上前向蘇瑾慶賀道: “臣妾前些日子病重,還未能賀娘娘大喜,如今補上才是。”
蘇瑾持杯看這雍王妃,羅衣疊雪,寶髻堆雲,風致嫣然,談話落落大方,她 微微一笑頷首飲盡,其實劉尋之前早已叮囑過,她今晚壺裡的全是清水,不過應應景罷了。雍王妃笑吟吟下去了,她身後立著小梁氏,正持壺替她倒酒,這種場合倒 是難得她會帶側妃來,而且時不時還和小梁氏說幾句話。
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蘇瑾又接了幾位親王妃的敬 酒,之後便吩咐眾人自行賞月遊玩,她自退了場到後間收拾好的房間內歇息一會兒。眾人起身恭送皇后後,果然四散開來遊玩起來,雍王妃看了會兒場上的誥命夫 人,發現自己認得的已非常少,多是劉尋上任後提拔的,又因時間太長,在家頤養天年的也有。
她頗覺惆悵,過了一會兒和身後的小梁氏道:“你也四處去玩玩散散心,和別家誥命夫人多聊聊。”
小梁氏躬身答謝,果然走出殿外賞玩花燈去了。
卻說蘇瑾斜倚在榻上,吃了些水果,感覺到正裝禮服的腰帶束縛得十分難受,忍不住稍微解開了些,換了件外袍,正和侍女們折騰,有貼身宮女進來回報,十分躊躇:“娘娘,雍王側妃梁氏求見。”
蘇瑾一愣,想了想道:“請她進來吧。”
小梁氏一身青衣,上前下拜,舉止依然落落大方,蘇瑾道:“起來吧,怎麼想到要見我?”
小梁氏看了看左右,蘇瑾明白,遣退了眾人且把守住門口,才道:“什麼事?”
小梁氏蹙著眉道:“時間不多,賤妾就長話短說,失禮之處,還請娘娘包涵。實則是這一次我們王妃病忽然轉好的事,您可聽說了?”
蘇瑾心下警惕:“聽說了,有什麼不對的?”
小 梁氏搖頭道:“自春天那次曲江宴後,王妃就一直抑鬱抱病,後來一直咳血,太醫來了開始還開藥,後來連方子都不敢開了,拖到前些天,因為我一直在床前伺候 的,那日王爺卻忽然帶了那高神醫來,說有救,將我趕出了院門,還拉了一車子東西入院,因為門太窄,還將門檻和門都給卸了才拉進去的。之後王妃就忽然病癒 了,但是自那以後,王妃身邊的人都被一一打發走了,有暴病的,有打發回去的,有說服侍不周被王爺杖責後打發走的,後來我留心看過,竟是無一活著!”
蘇瑾看向小梁氏,小梁氏顯然極為緊張道:“後來我感覺到王妃的性格與從前大為迥異,舉止神態,談吐用詞都和從前大不一樣,而王爺也一反常態,待她十分親暱恭敬。”
蘇瑾問:“您的意思是?”
小梁氏忍不住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妾身不是掐酸吃醋,而是,這位王妃娘娘,我一旁冷眼看著,竟是和昔年丁太后極為相似,妾幼時曾在太后膝下養過一段時間,無論是飲食品味,說話……活脫脫就是當年的皇后娘娘……”她的聲音裡已經有了一絲顫抖。
蘇瑾彷彿頭頂被天雷劈下,愕然道:“她已經死了!”
小 梁氏身子發了個抖:“妾何嘗不知,所以才如此擔憂王爺為鬼神所惑。王爺從前將丁皇后的靈位擺在寢殿側,每日都要帶著孩子上香的,自那位王妃醒來,便撤了那 靈牌,妾曾經問,他只是含糊說心裡記得便好了,又一樁,王爺雖然和王妃似乎和好,卻依然從不宿於正院,依然到我這裡或是其他妾室中歇宿,偏偏又對王妃極為 敬愛,每日早晚都要到院子去問安,甚至……他從前不讓王妃見我的孩兒的,如今卻直接當著王妃的面提出要養在她膝下!”
蘇瑾覺得此 事簡直匪夷所思,當年報告上寫得非常清楚丁皇后死了,劉尋後來雖然吊了她幾天命,也依然確信她死了,即使是未來,也做不到還魂之術!小梁氏身體依然微微發 抖:“王妃當時並沒有答應,只說身子不勝,還是讓我養著便好,她對我的態度和從前不同,從前王妃待我非打即罵,有機會便要侮辱,恨不得見不著我,如今卻是 一派慈愛的樣子,還有王爺……從前王爺只管閒散度日,如今卻忽然彷彿勵精圖治起來,又開始廣招門客,手不釋卷,每日忙碌不已……”
蘇瑾看著小梁氏,隔了一會兒問:“你不是非常喜歡他麼?如何這事要來和我說?你應該知道陛下和雍王之間的恩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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