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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被替代的人多了,但他們都每月按時拿工資,按時到單位聊天。我知道人家都有後臺,還有因人設事的呢,我沒後臺,只能自己想辦法保住“飯碗”。
我找了我的科研處長,要求參加後面的專案。其實我始終不願意把家裡的情況告訴她,我愛人也面臨同樣的問題,他已經在下崗之列,索性辭職和別人合夥開飯館,但一直很冷清,我成了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就算工資低也是個保障呀!
正好我們處長的孩子要上初中,一直想進重點中學,我趕緊找我家小姑子,她的同學在那所學校當老師,我讓她把處長的孩子安排進去,我替人家花錢。重點學校一個學生至少要收2、3萬,要是有熟人能便宜一點。我回家一算,就算花一萬五吧,那是我不到一年的工資,如果我能把處長的孩子安排好,我至少能掙5年的工資,那種專案,一般一做就是幾年。我趕緊把錢交了,又送了人家校長一點禮物,處長的孩子被安排進去了。
其實我們處長真不是個想佔便宜的人,她特意找到我問是不是我偷偷墊了錢?她要把錢給我。我當然矢口否認,我知道盯著這個專案的人至少有四五個,我沒任何優勢,人家安排我也為難呢,也該幫人家點實在的忙。說難聽點,等於是我花一萬多給自己買了份工作。
我暈倒在醫院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單位,馬上有人找到科研處要替換我的工作。我已經被他們認定為癌症了,而且傳得很嚇人:“都暈在醫院了還能是什麼?肯定是癌症而且是晚期。”
我在家休假一週之後,處長來看我,她沒提專案的事,只是很關心地勸我就算有病單位也堅決不會拋棄我,不能讓我因病失業,還有職工勞動保護法呢!她告訴我如果需要手術就踏踏實實地治完了病再去上班,人不能被病打垮。
她臨走時給了我一包錢,一個勁兒解釋說不是還我孩子上學的錢,而是讓我買營養品的。我們處長人真的挺好的,我知道她不會因為退了這筆錢就把我從專案中劃去,但這至少是個訊號,我快要和我的工作說再見了。
我按照醫生定的時間去拿病理結果,本來說好了上午10點送到,我9點就到那等著。我的檢查必須送到一家腫瘤醫院去做,他們做完之後再派人送回送檢的醫院。我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特別不像病人的,走路急匆匆的人,那可能就是送結果的人,他拿著我的“生命簽證”。但是一直到中午12點也沒有人來。我去問醫生,他們告訴我,上午不來就是下午。
天哪!他們很隨意的回答就讓我煎熬了一個上午!我又等到了下午4點,檢查結果終於送來了,我緊張地在單子裡找我自己的名字,但是沒有!那些寫著“未見異常”的檢查單輕易地從我手中滑過去,將好運帶給陌生的,原本和我有共同命運的人。我問醫生,沒有我的檢查結果是不是意味著有問題?醫生說,一般是分兩撥兒送的,有的人可能要等到星期五。
我的煎熬又延長了兩天,她說的“有的人”不會就是“有問題的人”吧?我不敢細想,星期五就是我的最後期限了!
我還是一早就到了醫院,還在那個地方坐著,等著。我沒告訴我愛人那天出結果,向他講清整個過程對我又是一次折磨,我想結果出來再告訴他,別讓他和我一起受煎熬。
下午兩點的時候送結果的人終於來了,是個有外地口音的小姑娘。我幾乎是失態地從她手裡搶過了那疊化驗單,在第三張紙上看到了我的名字,下面是看不明白的術語,但是我居然在最後一行看到了清晰的字跡:子宮頸炎症,輕度。
這就是說,我根本不是癌症,而且連成為癌症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我覺得自己像準備了足夠的力氣準備舉起一個沉重的東西,結果突然換成了一個輕飄的物件,勇氣或者說心理準備都被挫敗了,但是沒有用武之地的勇氣乃至情緒仍舊被真真實實地消耗掉了,沒有用上,也沒有留下。
我覺得自己很累,下樓的時候腿發軟,就像那天從檢查床上下來一樣,力量不由自主。我回家就打電話給我愛人,他很輕鬆地哦了一聲,說正忙著回家再說。他哪裡知道這兩個星期裡我承受的一切,我好像是莫名其妙地去了一次地獄,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人間。
我給處長打電話告訴她我一切正常,過去的只是一場虛驚。她特別意外,說,那是個什麼醫生呀?讓病人跟著瞎折騰。我趕緊問參加專案的事,她說真的沒改變,就和她來我家的時候一樣。但是她最後也說,幸好你檢查出沒問題了,要不然她得跟很多人解釋呢!
我認真地洗了個澡,好像脫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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