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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全軍出擊,生擒西突厥可汗,但是不可傷到他,生擒著,賞金千兩。”低沉的語氣掩蓋不住其中的凌厲,話落已是當先一人衝出。
大昱全軍緊隨其後,鋪天蓋地向西突厥軍席捲而來,猶如平地而起的一股黑色旋風,幾欲遮天蔽日,捲起地上萬丈風塵。
眼見昱軍全軍出動,蜂擁而至,衛子君暗道一聲不好,他居然用這種拼命的打法,全然不顧軍隊的後續力量,他這是要破釜沉舟。“撤退。”她高喊一聲。
帥旗一展,西突厥騎兵齊齊退後,然後由兩側包抄而去,李天祁見狀,沉聲道:“由兩側圍超過去,一定要將其圍困。”大軍呼啦啦又折圍過來。
眼見兩軍快速的相接,衛子君心中一嘆:李天祁,你這是陷我於不仁不義啊。她不想沾染大昱人的鮮血,可是他為何要如此逼她。
無奈之下,揮起陌刀迎著呼嘯而至的大昱軍席捲而去。豔陽下,那抹豔紅披風飛舞,如一隻血色鳳凰慾火重生。繽紛銀亮的雪翅飛旋著劃開血肉之軀,凜冽的寒芒刺透無數胸膛,扯下披風縱身一揚,陌刀切下竄起一片血箭如霓虹飛降,灑開遍地無數落英繽紛。
緊緊盯著那個縱橫席捲的身軀,李天祁一動不動,有了片刻的痴。那抹絢麗風姿如魔魅幻影;蹈出驚世華美之舞;盛滿華光的雪白的身軀剔透得直似要消失於碧空。那個身姿真美,美得他心湖澎湃,美得他血液沸騰。
縱馬而上,向著那個雪白的身影奔去,他要捉到他,捉到那個美麗的身影。
春日的曠野已經化為一片修羅池,盈滿綠色的大地在吸食汩汩流出的鮮血,豔陽刺目,鐵血無情,越來越多倒地的西突厥士兵,令到衛子君心中劇痛,不能再忍受更多計程車兵倒下,一聲令下,“退兵。”
這樣硬拼,不是她的風格,她要以智取勝,而不是用生命來堆砌這個勝利。
陌刀翻飛,如天魔之舞,一馬當先帶領眾將殺出重圍。西突厥軍邊打邊退,後面的昱軍緊緊跟隨。
“你們都退下,我來斷後。”衛子君衝向緊緊追來的昱軍。
“可汗——”哥舒闕俟斤跟隨而至。
“哥舒闕俟斤,去那邊幫沙缽羅葉護。”衛子君看了眼與昱軍糾纏在一起的賀魯。
哥舒闕俟斤沒有動,依舊緊隨在她的身後。
大昱軍蜂擁而上,但因為李天祁的命令,誰也不敢下狠手,生怕傷了這個可汗,於是只得團團圍住他,頻出虛招。
就在這異常混亂之際,卻有一人由昱軍衝出,揮著陌刀狠狠切向衛子君的右臂。
衛子君側身一擋,一刀橫掃過去,可是,就要掃到那具身體時,突然一陣暈厥襲來,人在瞬間晃了兩晃就要栽倒下去,迷糊間只見到一個充滿嫉恨的面孔和一個飄蕩的袖管。
他是蔡廉皋?這是衛子君昏迷前一閃而逝的想法。
那人眼見她突然失力,單臂掄起陌刀再度向她右臂砍去。他,不應該這麼完美的。“可汗——”一聲淒厲的吼叫響起,一支銀箭瞬間飛出,揮著陌刀的手刺透。銀芒鏘鏘落地。
哥舒闕俟斤飛撲上去,伸手接住由馬上栽落下去的衛子君。
眾昱軍眼見衛子君昏厥,正是擒拿的絕佳時機,不顧一切狂湧上來,大刀切向緊緊護著她的人。那人只曉得護著懷裡的人,顧不得還擊,只想著抱著他的可汗拼命的跑。雙手緊緊護著懷中的人,唯恐那些刀鋒劃破懷中人的身軀。
身體,此時成了他唯一的盾牌,無數的銀芒閃爍切下,後背的血狂湧而出。
又只是瞬間,好似困頓的人打了個瞌睡,當她清醒時,哥舒闕俟斤嘴裡的血剛好滴落在她的胸口。
“哥舒闕俟斤——”衛子君大喊一聲,挾著他呼的拔地而起,奪過一把陌刀翻飛橫掃,無數的血箭竄起,再跌落,直到周圍已再無一個生命。扔下陌刀,縱身飛躍,跳落於那匹永遠都在那裡等待她的白馬之上。
一路的飛奔,風,吹涼了臉上的淚,懷中的人已經氣若游絲,真氣源源不斷輸入他的身體。
“可汗——放下我吧,這馬真是顛簸。”哥舒闕俟斤硬是扯出一絲微笑。
“好,我們不騎馬。”衛子君挾著他縱身一躍,跳上樹梢。動作輕盈仿若似九仙飛天,飄忽擺盪。
“哥舒闕俟斤,挺住,馬上就到營地了。”衛子君輕聲呼喊,唯恐懷中人就此睡去。
“可汗……臣……不想死……”
衛子君有些嗚咽,“哥舒闕俟斤不會死,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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