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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狂,九陌成海,千山盡溼雲。茫茫何所,兵戈人事,雨打故花辭新枝。
這場暴雨,一直斷斷續續下了二十幾日,終於開始放晴了。
這一場天災過後,西突厥國力驟衰。
由於修渠築堰用去了國庫大部分的銀兩,所剩無多。衛子君只好將國庫幾乎所有的銀兩拿出,派出幾路使節去往迦溼彌邏、波斯、東突厥等國求購糧食等救災物資。可是使節帶回來的訊息令她瞬間崩潰,周邊諸國竟無有一國肯出售救災物資。
衛子君嘆了一聲,想必是想眼睜睜看她衰落而都來分食一杯羹吧。想起這些國家在西突厥強盛時的巴結,又嘆了一聲,這世道,真是殘酷。
由於大批的牲畜牛羊被沖走,西突厥牧民無奈開始宰殺優良的種馬,來充作口糧。
眼見那些優質的良馬被宰殺,衛子君心中糾痛。急切地想著一切能夠緩解目前狀況的辦法。
就在這時,李天祁差人送來一封信函,他準備發一百萬擔糧草救災,但條件是她回大昱稱臣。
衛子君嘲諷一笑,他這算不算趁火打劫?
所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吐蕃得知西突厥天災之後,終於如衛子君所擔心的,準備起兵了。
一連幾日,她都在苦苦思索。抽出王庭的兵力,去抵禦吐蕃?智取,她是有勝算的,可是軍隊將消耗大量糧草,而這邊對峙的大軍也要消耗大量的糧草,國內被沖毀家園的難民卻在捱餓。
就算她打敗吐蕃,而這災害之年,顆粒無收,牲畜數量驟減,國庫空虛,她又將如何讓她的子民溫飽?
打仗,打的是銀子。當她將國庫的銀兩打光,她又拿什麼來治理這個國家?
戰亂,會導致絲路被阻,這個唯一可以讓西突厥積聚財富的途徑也將失去。
真是,心亂啊。
跨上特颯露,一路飛馳,來到了收容災民的那片氈帳。大批的難民在排隊領著口糧,當他們發現了那個立於馬上,風華絕代的身影時,紛紛蜂擁而至,全部匍匐在尚溼淋淋的土地,仰望著他們神邸一般的國主,高呼著“可汗萬歲——可汗萬歲——”
前面一個老牧民動情地道:“可汗——我們的天神,是您保護我們不被欺凌,只有您讓我們災害之年也能吃上糧食,西突厥牧民永遠愛戴您。”
突然,一股酸澀湧來,這就是她的子民啊,她的百姓。她只是為他們做了這麼一點點,他們便滿足得歡天喜地。看著這一幕,除了感動,更有深深的愧疚。她做的,還不夠好,她沒讓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這便是她的百姓啊。即便受再大的屈辱,她也要護著他們。
在這一瞬間,她似乎明白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一國之主?國王?可汗?爭這些權利名聲,不過都是出於一己之私,老百姓又關心哪個做皇帝?歸順哪個國家?他們只要能過得平安,有衣有食便知足了。難道她真的要為了滿足自己那點逞強的心,不服輸的個性而眼看百姓吃苦?明明有更好的造福百姓的方法而不用嗎?
戰爭是為了保護子民,卻不是用來逞強。她所希望的,不是百姓安居樂業嗎?百姓不管哪個坐天下,他們只要安寧就知足了。如果,失了自己的面子,卻可換來西突厥的昌盛,她又如何不可以忍受更多?
為了她的子民,她可以付出更多。
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子民,大於一切。
一個想法,瞬間形於腦際,撥轉馬頭,向著軍營馳去。
注:①圖倫磧。現新疆塔里木盆地。
第二卷 突厥篇 第九十一章 結盟
雨後的空氣清新而溼潤,雨水的浸潤,使得地面十幾日了,還是有些潮溼。空氣中飄散著青草的幽香。除了那場天災的記憶,夏天依舊醉人,晴朗的碧空中,飛來幾隻信鴿,撲稜稜扇著翅膀,飛入大昱軍的營帳。
疑慮和煦的清風,將大昱軍營主帳的帳簾吹開,從那掀開的帳簾,剛好可以瞥見一張清俊的容顏,淺淺一笑風華絕代,如遺世明月,清輝如水。
“第一,保留我西突厥國號。我雖稱臣,但你我只能以結盟的形式,以此來保留我西突厥的獨立性,少了這一條,一切免談。”衛子君優雅地淺笑,語氣卻是冰冷而不容置疑。
旁邊書案的一角站著一位氣質雍容而優雅的俊朗男子,一襲繡金蟠龍白袍,袍帶鬆散,手執摺扇,嘴角噙了幾分笑意。光亮處,漆黑的眼眸彷彿盪漾著水波流光,眉目之間的溫柔好似春日欲開的花朵,淡雅而曖昧。微風吹起了他的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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