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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禁足一個月呢。我們總有辦法把駙馬爺引到這屋裡來的。只要駙馬爺進過您的屋子,他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老奴明天一早就再去請駙馬爺。”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靠著嬤嬤您了。”曹姨娘輕輕拉著她的手,悵然長嘆。
對門是西屋。白生生的窗紙上印著一個女人模糊的側影。
“小姐,喝藥了。”房門開了道一尺來寬的縫,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婆子端著大半碗烏黑的藥湯子側身閃進屋。
李氏披著一件天藍色棉布衣,蜷著兩條腿,趴伏在黑油炕幾邊上,單手撐腮,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那團跳躍的燭光,置若罔聞。
中年婆子搖頭輕嘆,走過去躬著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小姐,您該喝藥了。”
李氏如夢初醒,看清來人後,憔悴蒼白的小臉上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容,雙手接過黑陶藥碗:“謝謝楊嬤嬤。”說罷,捧起藥碗,苦著臉慢慢的喝藥。
楊嬤嬤捋著耳邊的碎髮,軟語勸道:“小姐,來日方長,駙馬爺遲早會知道您的好……您不必太擔心。”
說話間,李氏已經喝完了藥,雙手把藥碗還給她:“謝謝。這種時候,您還能這樣勸我,我……”兩行清淚悄然而下。
楊嬤嬤接過藥碗,變戲法一樣的從腰帶裡飛快的取出一粒裹著白糖霜的酸梅,憐愛的送到她的嘴邊:“來,張嘴。”
李氏仰著淚臉,乖巧的張嘴接了,嗚咽道:“楊嬤嬤,難為您還記得。”
“小姐最喜歡吃的就是這種帶糖霜的酸梅果兒。老奴當然記得。”楊嬤嬤伸手替她揩了一把眼淚,笑道,“小姐,老奴現在住著寬敞的大屋,屋裡燒著滾燙的火炕,頓頓都有肉吃……比在李家大雜院裡不知好上多少倍。日子總是會好起來的,您不用擔心。”
難堪的童年舊事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一個衣裳襤褸、又瘦又髒的小女孩咬著手指頭眼巴巴的盯著眼前攤開的小胖手。粉嫩的小掌心擺著一顆金黃色的金桔果脯。
“臭要飯的,給本小姐叩三個響頭,本小姐就把這顆金桔賞給你!”一個和她年歲差不多,衣飾華美的小女孩趾高氣揚的命令著,烏溜溜的眼睛不屑的掃過她那補丁摞補丁,不見底色的粗布衣裙。
小女孩聞言大喜,當即跪下來,衝她“咚咚咚”的叩了三個大響頭。
“切!臭要飯的也想吃一品香的金桔!下輩子吧。”華衣小女孩傲慢的把手心的金桔塞進自己嘴裡,咧嘴大笑。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小女孩象只小老虎一樣呼的撲過去,用黑乎乎的小手去摳那張高高隆起的嘴。
旁邊的僕婦們驚呼連連,一哄而上,罵著世上最難聽的髒話,抓住小女孩,或者揪頭髮,或者擰胳膊,或者扇耳光……
“住手!”一位象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仙人一般的青年男子輕喝道。
僕婦們慌忙閃開,屈膝行禮。
華衣小女孩撲過去,嚎啕大哭:“爹,這個小叫花子欺負女兒!爹,快把她拖去餵狗。”
小女孩顯然被嚇壞了,張著一雙碩大的黑眸,蜷成一團,簌簌發抖。
“蝶兒,她不是小叫花子,是你庶妹。”青年男子抱起華衣小女孩,冷聲命令道,“你們帶她下去洗乾淨,換件好點的衣服。老夫人想見她。”
很快,小女孩被帶進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屋裡。不等她看清屋裡的人,牽著她的僕婦便使勁的把她摁在地上:“姑娘,給老夫人叩頭。”
“帶過來,讓我瞧瞧小臉長啥樣。”前方傳過來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
呼,僕婦滿臉諂笑的把她提了過去。
一隻冰涼枯瘦的手摸上了她的臉,滿意嗯了一聲:“不錯。那死賤婢倒是給這丫頭生了張好臉。先擱我這院裡養著。老大,這丫頭在姑娘們裡應該是排行第五吧?丫頭,你以後就是我們李家的五姑娘,大名叫……彩蝶。”
小女孩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黑漆般的眸子裡清晰的映著老婦夫灰白髮髻上的那隻赤金五鳳朝陽掛珠釵……
外面的霜糖很快就溶掉了,李氏含著酸梅連連點頭,只覺得一口牙全酸倒了。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不用再忍受粗劣低廉的酸梅果兒,她也要敞開了吃世上最好的金桔果脯。
第三十八章 麻煩找上門
半夜裡,雪停了。大地披上了銀色的冬裝,處處蓋著半寸來厚的積雪。
扶二爺提著一盞紅紗圓燈籠,敲響了高進的房門:“駙馬爺,駙馬爺。”
“咚咚咚”,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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